兩個身著藍衣紅褲,領袖皆黑,鑲著黃金雲紋的年輕軍官漲紅著臉,大膽反駁李肆的話,這是兩個來自伏波軍的侍衛親軍。即便李肆退位。依舊由禁衛署和侍衛親軍負責安保。

若是在平日,這般話語就是赤果果的逢迎,可置身此時此境,這話該是兩個年輕軍官的心聲,不帶一絲雜念。

李肆瞭然地笑笑,淡淡道:“還好你們沒說萬壽無疆,否則朕可要惱了,報上名來。”

兩人膚色黝黑。卻眼眉清秀,顯是在海外有過豐富歷練。聽得李肆用開玩笑的語氣輕嗔,還問姓名,更是激動難抑。並不是為富貴,能從基層部隊調到侍衛親軍,本身就是尊榮。一年後不是報送更高階的軍事學院,就是委以重任,富貴已在前方,他們是為自己的名字能入太上皇之耳激動。

“職下傅康安!”

“職下常和�� �

兩人昂首挺胸,踏步行禮,有力地呼喝道。

“哦……嗯,不錯……”

李肆眼色微微一蕩,福康安,和����皇怯判閎瞬牛�謖廡率酪讕贍苊俺鐾防矗�碚狗綺桑�筒恢�嵛�⒒�刪馱躚�環�σ怠�

“好好幹!英華就靠你們這一輩了!”

李肆的勉勵讓兩人眉梢都快飛了起來,直到李肆身影消失,兩人才略略回神。

“咱們沒說自己是滿人,是不是不太妥當?”

“滿人?你非要抱著滿人之心,別扯上我。”

“我不是那個意思……”

“沒有滿人了,我們的軍籍,我們的戶籍,哪裡還寫著滿人?不都是大英之人,不都是華人麼?”

兩人嘀咕一陣,心結消失,自得嚼著太上皇的勉勵之語,再凝起心神,各守崗位。

船艙裡,李肆展開報紙,退位後他就吩咐秘書監不再向他遞報,而只對皇帝負責。從現在開始,他要知國事,就得自己看報紙了。

“南洲東院院事紀昀貪瀆事發……”

報紙上全是稱頌自己,緬懷聖道年代的文章,李肆只能從幾角旮旯裡找到一些時政報道。看到這一則訊息時微微一愣,紀昀……這個名字有些熟悉啊。

再看內容,這個紀昀任南洲東院院事時,收受北方鋼鐵公司賄賂三千兩,給東國院南洲院事施壓,要其推動北方煤鐵業補貼議案,違反院事議權令,被控以貪瀆罪名。

李肆嘆氣,心道兒子接下的攤子,可不是那麼光鮮。

接著他猛然醒悟,紀昀,不就是紀曉嵐紀大煙袋麼?這傢伙怎麼跑到南洲,還當起了院事呢?本還以為這個人物早已沉於歷史了。

再細看報道,出身珊瑚州院事,珊瑚州……

另一個壓在記憶箱底多年的名字跳了起來:鐘上位,當年魯漢陝跟他提起過,鐘上位跑到南洲,建立了珊瑚州,位置就在另一個位面的澳大利亞大堡礁海岸,當時李肆還說這胖子真是條死豬命。…;

之後另有一事跟鐘上位相關,那就是四五年前,翰林院和福興銀行兩面都傳來訊息,說福興銀行跟猶太人上層有了接觸,猶太人對在埃及先尋得一塊回鄉的落腳地很有興趣,願意在蘇伊士運河上給予協助。

當時李肆沒太在意猶太人之事,只吩咐通事院跟進,倒是此事的肇始者讓他留了點心,鍾三日。鐘上位的兒子。

可那也只是瞬間一念,旋即就忘了,蘇伊士運河跟猶太人之事都不是短期能辦到的,給通事院打個招呼,鍾三日就有了支援,不必細究。

招呼跟著自己一起回鄉養老的老伴當楊適去查鐘上位的情況,李肆人老心也老了,跟鐘上位的恩怨再已不放在心上。就想見見舊人,嘮叨舊事,算算鐘上位也該八十多歲了,不知是不是還活著。

幾日後船至武昌。李肆才得知鐘上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