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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瞎子淡淡地道:“範四海在朝鮮賣鴉片,被朝鮮聯手年羹堯給搶了,朝堂正在商討對策,西院上午已經提出諫議,要求朝廷出兵護商,討回公道。東院這邊覺得也要發話,就在吵是該處置範四海,還是附議西院,出兵朝鮮。”

外事還是皇帝作主,兩院只能提出諫議案,但兩院如今靠著賦稅和審法之權,說話也有了份量,因此這諫議案也不是輕飄飄白紙一張,皇帝可以否決,卻不能無視。太過輕忽,兩院不定還要在國內事務上跟皇帝和朝廷掰掰手腕。

朱一貴問:“汪兄你有何高見?”

汪瞎子聳肩:“我提了另一案,不過大家現在心氣不在這上面,所以找不到多少人聯名。”

朱一貴來了興趣:“願聞其詳。”

汪瞎子也振作起來,東院議事可不是比嗓門,而是要看你能不能說服儘可能多的人同意你,每一個人都很寶貴。

“在下想重定《禁毒法》,鴉片乃我英華大害,不早作提防,怕一國氾濫時,悔之莫及。”

汪瞎子想的是國內之事,可其他人想的是跟西院別苗頭,在外事上出聲,此時自然沒多少人附和他。

朱一貴點頭道:“是啊,在下居臺灣嘉義,當地都有吸食物芙蓉膏之人,閩南和潮汕一帶,此物流傳甚廣,不下大力氣禁絕,還真要危害一國。”

引得汪瞎子視為同志後,朱一貴再道:“至於外事,汪兄你看……”

汪瞎子態度鮮明:“依國法來看,範四海無罪。我英華一國既是以法行天道,就不能靠人心隨意定罪。而範四海之事,另一面是朝鮮和滿清劫掠我英華國人,就事論事,東院應該附議西院,支援出兵,討回公道。”

朱一貴笑道:“還以為汪兄要談止戰呢……”

汪瞎子也笑了:“那是古墨,汪某也贊同戰有義和不義之分,衛我國人,這是義戰。”

朱一貴點頭道:“汪兄不愧是大家,在下佩服。”

短短交談,朱一貴就拉近了兩者關係,在汪瞎子心中,朱一貴雖還說不上是同道之人,卻已算是可合作的院中夥伴。

眼見另一名院事正糾合其他人,要將懲治範四海列為議案,朱一貴趕緊大聲道:“我跟汪兄不贊同此案可議!”

跟其他反對這一案的院事不同,朱一貴是壓根就不要這一案成為議題,這話頓時引得大家側目以對。已在東院呆了兩年的院事,甚至還有呆了六年的,目光滿是鄙夷。這個不知道從哪裡躥出來的暴發戶,還不準別人開口?

朱一貴朗聲道:“在下以為,範四海是無德之人,該遭天譴。可諸位好好想想,我們是東院,代一國民人發聲,範四海之事,還牽連著我們一國體面的大義。西院拿著了這大義,爭的也是一國之利,若是我們東院不去護大義,反而自相攻籲,這不是落了下乘麼?”

這話說得太端正,院事們只當是門面話,大多不以為意,正要鼓譟,朱一貴卻話風一轉:“就算咱們拿出了懲治範四海的諫議,國法也處置不了他,這與我東院何利之有?”

何利之有……

一個利字,讓眾人沉默了,他們恍若夢醒,是啊,大家雖然爭吵不休,可終究是一體,面對西院,面對朝廷,甚至面對皇帝,都有“公利”呢。

什麼公利?那當然是說話的份量。相比有稽核工商稅,監察金融運轉的西院而言,東院的權力可小得多了。西院院事的薪酬都是從工商稅裡出,算起來是自己養自己,而東院院事還要靠朝廷轉撥地方田物稅供養,田物稅是地方稅,國院院事可定不了,兩相比較,東院院事總覺低人一等。

東院院事都是人傑,一點就醒,有人就道:“沒錯!範四海之事還牽著大義,我們東院不與一國同心,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