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湖州府,李衛帶著親信人馬急急趕來,剛剛進城,就接到周昆來部下的密保。

“什麼?南蠻軍情司的人來了?還是黑貓紅貓什麼的?”

李衛這幾年身居高官,也養得面sè紅潤,可聽到這訊息,臉sè瞬間煞白。

“快快進府衙嚴密戒備”

李衛頓時周身發冷,此刻在他心目中,什麼呂留良案再不重要,自家小命才重要。五六年前,他在湖南,就遭過南蠻黑貓的整治,那幫黑貓,光天化日之下,就在長沙府街頭動手劫了他,還穿州越縣,徑直抓到了廣州。

他這條命還能在,還能回到北面,成了封疆大吏,那都是李肆饒給他的。若是李肆要重新取他xìng命,他覺得怎麼也難防範。在他心目中,李肆已從多年前的惡徒,變為無所不能的惡魔。

在湖州府衙裡,李衛打著抖地來回踱步,嘴裡就在唸叨:“該怎麼辦?怎麼辦……”

眼見一樁大功就要到手,卻不想南蠻chā了手,這該怎麼辦?

當年張伯行在武昌燒了盤聖nv,雍正火燒屁股地讓李衛抓了張伯行,凌遲賠罪。如今南蠻來要呂留良後人一家,雍正也不敢有二話。

可如今雍正權柄越來越強,對面子也越來越看重,雖要向南蠻服軟,卻必須找人背黑鍋,到時他李衛該怎麼背這黑鍋?

等等……

腦子轉了一大圈,李衛終於從惶恐中擺脫出來,注意到一個問題,如果真是南蠻有心要人,何必行此冒險事,直接透過紫禁城映華殿那位就可。眼下南蠻要人,只是周昆來一面之詞,莫非是周昆來自己的意思?

李衛想不通:“這周昆來,到底揣著什麼心思?”

丟開周昆來之事,呂留良這事該怎麼辦,李衛正在撓頭,部下忽然來報,說浙江撫標奔石mén而去。

李衛大怒:“這個範時繹,搶功搶昏頭啦這事也要摻乎一tui?”

接著一個ji靈,他一巴掌拍上大tui:“搶得好就讓那傢伙搶去”

部下小意地問:“制臺,那咱們是……”

李衛瞪部下一眼:“好好給本督守著一刻也不能鬆懈”

四娘等人怎麼也沒料到,如果不是浙江巡撫範時繹橫chā一槓,原本他們可以悠悠哉哉出海。黃昏,當黑貓紅貓聯合擊退撫標馬隊的前哨時,四娘不得不開始考慮周昆來的建議。

周昆來嘆氣道:“其實我都給李衛傳了訊息,說南面要了呂家一族,眼下撫標還在追,怕是浙江巡撫範時繹自己所為。”

四娘徑直問:“你這番作為,是要在南北兩面周旋?”

周昆來反問:“不行嗎?”

四娘嗤笑:“看看呂家的事,你覺得行嗎?”

周昆來聳肩:“我不是讀書人,我只是生意人,或者說,我只想當生意人。”

四娘道:“生意人,你能買賣什麼?”

“訊息,關係,不能見光的事,在江南,我都能辦”,周昆來一副坦誠模樣,四娘都覺他的神sè不似作偽。

周昆來繼續道:“就像四娘你說的那樣,天下之大,北面朝廷沒佔全,南面也沒佔全,讀書人還能投到海外,我這樣的人,難道就容不得只作買賣麼?”

四娘搖頭:“你欠我們的,你還在南面有危及官家的內線,這些話根本就沒人信。”

周昆來yù言又止,沉默片刻,再道:“接下來我會證明我的誠意,至於內線的事,我總得為自己小命著想,有這一條,你就不會隨意殺了我。”

剛才一戰,擊退了三十多名騎兵,隊伍中也出現了傷員,而受保護的呂氏一家更人心惶惶,若是繼續向東,還真難說會有什麼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