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話音未落,就聽“唰唰……”一陣明顯的衣甲摩擦、弓弦澈響和兵刃出鞘的聲音頓起……

與此同時。

“敵襲……敵襲……”遠處負責警衛的警哨那變了調門的嗓音就像是被細細的繩子勒住了一樣,高,尖銳,而且是僅叫了幾聲,就沒了聲息,然這幾嗓子就足夠了。緊接著,四周就響起了震天的號角聲。

聲音之大,震得周圍的樹木似乎都在搖搖簌簌,像在狂風暴雨中撼動,綿綿不絕變化萬千,入耳令人氣血翻騰,情緒隨聲浪不住變化。

在場的絕大多數人臉色同時大變,但也有例外,那就是文軍師。他屬文職,體質在所有人當中也是最弱的一個,按理來說應該是一直被人保護的角色才對,可耳聽著突如其來的號角聲,他的臉色非但是鎮靜異常,而且連一丁點害怕的意思都沒有。還不但如此,他此刻的眼神當中在一瞬間迸出來的戰意甚至要比身邊那些彪悍的將領來得都要猛烈、霸道,與平時的文弱形象簡直是判若兩人。

反手將摺扇插在了腰間,雙手自然下垂在身側,但聞幾聲極細的金屬脆響,袖口腕間頓時出現了銀色鏈狀的晶芒,看著帝加魯特,啞聲說道:“長上,咱們被包圍了。”

“不錯,被包圍了……看來,今天是要葬身於此了。”帝加魯特灰飛揚,喃喃低語了一陣,但轉瞬間,雙目就豪光暴漲,同時撤劍出鞘,隨著“鏘啷”一聲清脆的劍鳴,殺氣外露,氣勢凜震四方,衝著周圍厲聲喝道:“全體收縮,備戰!”

他們是有組織、有紀律、有號令的軍隊,不能像烏合之眾一樣,碰上危險麻煩便一鬨而散。

人影晃動間,半盞茶的工夫,帝加魯特等人的前後左右便聚集了數百名殘餘下來的軍士,有秩序地列陣,各個面色嚴謹,壓抑著呼吸,嚴陣以待。

說實話,包括帝加魯特在內,這些人多多少少的都有點心虛,但並不害怕,所擺出的陣勢,已表明己方的拼死決心。訓練有素的官兵軍士就是這樣,雖然事急慌亂,但憑藉林間地形所擺出的陣型絕對禁受得起大隊人馬的衝擊,而且散不如凝,聚合在一起或許增加了被對方剿滅的危險,但相對的,也多了衝出包圍的機會。一旦分散了,就目下的情況來說,絕對會被對方吃的連骨頭渣子都剩不下。

弄不清到底來了多少人,也沒看到有人出面。

難道包圍的人,沒有攻陣的實力?在等他們分散突圍?然後抓住走動時的空隙進行零星的突襲剿殺?

從這裡撤回附近的城鎮或者最近的營區,在郊野的小徑中行走,路程足有幾百裡,有甚多零星突襲的地勢。

但這種零星突襲,有時候會付出相當甚至嚴重的代價,大白天遭受突襲之後,撤走不易。那就拼死一戰!所以,帝加魯特有侍無恐,冷然列陣相候,沒有人能撼動得了他。

事實上他們的處境,比在城裡時更安全,因為目下他們每個人都精神集中準備拼搏,對方任何偷襲突擊的行動皆有如送死。

而住在城區的時候,不可能人人隨時警覺,所以三五百個敢決死的人,猛然突襲打了就跑,還真防不勝防。現在不一樣了,你能看見我,我也能瞄著你,大傢伙機會均等,誰生誰死,看手段說話。雖然是個九死一生的場面,但敢於拼死者,生機還是有的。

唰唰……隨著急促的腳步聲漸近,終於有人出現了。灰色的雨幕中出現了無攢動的人影,看不清具體的數目,反正是黑壓壓的一片,混雜在林子裡,到處都是,各個張著銳顯著寒光的強弓箭矢,每前進一步,殺氣和壓力就加大了一層。但就在距離帝加魯特等人幾十米外的地方猛地停住了腳步。人群也隨之散開,從中走出了十幾個人,為的是個年歲不大的青年人,外罩蓑衣雨披,內建漆黑的皮甲,下身也是漆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