鑽去。駱寒背後米儼長槍已至,常青的鐵鏈也呼嘯而來。駱寒左手反手一抓,右手劍就已在石燃肩上帶過。這一劍傷及筋脈。石燃登時一手如廢。但米儼槍轉橫掃,駱寒脅下受了他一擊,只聽“咯”的一聲,好象肋骨已斷了一根。這一擊極重,駱寒人似已重傷,被這一勢之力,人被打得飛起,竟像是被那一槍掃出了陣外。

‘長車’之士齊齊一愣,沒想米儼會一擊得手。以為駱寒已負重傷,正待追殺。駱寒那被掃出之勢本來看著似身不由已一般,可在眾人一愕之際,他身形才出陣外,就單足一點,變跌落之勢為疾撲而出,人已向他駝兒撲去。

米儼面色一變,喝道:“射!”

眾矢頓發,駱寒哼了一聲,那駝兒也一聲低鳴,他一人一駝俱已中箭,但衝勢不減,直向那林中捲去。

石燃喝了一聲:“追!”

——駱寒已傷,好容易才傷他於聯擊之來,且看來傷勢不輕,他們此時不追,更待何時?

此時他們已顧不得林中蕭如預警之伏,務求畢全功於此役!

文翰林于山坡上一見長車將入樹林,手中杯子就用力一摔,落在地上,聲響清脆。

從坡上到對岸那樹林之間的路上,就一迭聲的有異聲響起,似是把這個摔杯之號迢迢遞遞地傳了開去。

駱寒所乘的駝兒卻是胯上中了一箭,它也知憂急,並不停頓,五十步對它不過是數縱之距,轉眼已進了那片樹林。

那片樹林卻疏疏密密,疏不掩月,密可藏人。他一人一駝就在那林子裡繞起圈子來。駱寒三繞兩繞,就已把長車盡帶入這片不足兩畝的生於凸丘微窪間的樹林之中。

長車奔勢果慢,他們戰車之利果為樹林所限,但也就此把這林中封得個滴水不露。駱寒又兜了兩圈,無路可退,他象並不急著要逃一般,反忽回頭衝石燃一笑:“你的麻煩來了。”

石燃一驚,他此時已有發覺。他先預得蕭如報警,已知這林中定有埋伏。但他一向輕視江湖豪雄,縱勢跨數省如江南文府,他也一向不太入眼,不相信他們真會對“轅門”硬來。只見他將面色一沉,喝道:“林中有伏,米儼,你左向,常兄駐守防敵,餘人跟我進擊。”

他一語才落,分佈停當,只見駱寒忽長嘯而起,直躍向一株白楊的樹杪。那白楊生得極高,眾人一直未及放眼向那樹杪望去,被他身形一帶,舉目一顧,才發覺,那樹梢之上,卻正有伏兵!

駱寒料敵極準,如他在石頭城百丈之外,就已測知胡不孤操陣暗隱之所在。他分明已見出那棵白楊就是這片林中陣眼之所在。他知道自己遭人構陷後,雖情勢危急,卻也極快速地做了判斷。他今夜本為宗室雙歧所約而來,知自己與他們並無深仇。轅門忽現,那分明就是他們走露的訊息。但他們決不會無意中要點燃自己與轅門對搏之勢,想來必是要借力殺人,那潛伏的就定還有人在!

他駱寒豈是好欺之輩,雖拚著負傷,也要把長車帶入這樹林之中,就是要逼那潛伏待擊之人提前出手,了結這他與長車困鬥之役。

他身形才拔向那樹杪之上,樹頂之人就一驚。

這樹頂果為林中陣眼,頂上埋伏的就是白鷺洲中曾伏擊石燃的徽州莫餘。今日‘斬車’之計卻是以他為統領。此時他盡率文府精銳,江湖六世家,海南瓊崖劍派與蜀中川涼會,一眾久受袁老大壓制之人,務求畢功於一役。

他猛見駱寒忽棄長車,而直撲向自己,不由大驚。

駱寒是含忿出劍,他雖迭為轅門所傷,但並不怨忿轅門。江湖爭鬥,以牙還牙,以眼還眼,不過如此。但他痛恨卑鄙奸宄如文府已極。這一劍挾忿而出,竟有他適才苦鬥長車時也沒發出的絢爛的光彩。只聽他長喝道:“疾!”

莫餘大袖一揚,人已如大鳥一般在樹頂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