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莫青帶了過來。

“師父!”莫青看到茅觀主的屍體忍不住撲了上去,將臉埋在了茅觀主的胸前。

他若是人此刻應是淚流滿面吧,遲墨看著莫青想。

“師兄。”沈白站在莫青身後大約是想要安慰莫青又覺得說什麼都無濟於事,所以張了張嘴什麼都沒說出來。

遲墨垂下眼睛識趣的從房裡退了出來,本想去蒔花館覓食轉念一想又怕節外生枝就去了莫青的房裡。沒有掌燈,遲墨扯了張椅子坐在窗邊。雨還在下,窗子一推開帶著涼意的夜風攜著絲絲細雨灌了進來。遲墨絲毫不介意落在他臉上和衣服上的雨水只倚著椅背望著窗外黑色絲絨一般的夜幕。

“遲墨。”

沈白的師父推門而入的時候遲墨正昏昏欲睡,聽見這個蒼澀的聲音遲墨睜開了眼睛,窗外的雨不知什麼時候已經停了,空氣裡依然溼氣很重。遲墨轉身看到沈白的師父已經搬了凳子過來。

“道長。”遲墨沒有起身只看著沈白的師父把凳子放下坐在自己身邊轉臉面對窗外。

窗外沒有月亮,遲墨仔細的找著從深而厚重的雲後不經意間洩漏出來的一抹晦暗的星光:“道長,有事請講。”

老道士沉默一下,開口:“貧道有一事相求。”

遲墨沒有接話仍舊望著窗外。

“貧道想和你立一個約。”

遲墨側臉看向老道士。

“請你早晚看覷沈白。”

“為此你會付出什麼?”遲墨問,他不是菩薩心腸。

老道士拿出遲墨曾經給沈白的黑色瓷瓶扒開瓶塞,反手拔劍在手臂上一橫劃開一道口子殷紅的鮮血從傷口留出,一滴不落的全部落進了瓶子裡。遲墨的重瞳黑眸裡有一種異樣的光亮隨著那血淌落。

“貧道方赭。”老道士將滿滿一瓶血遞給遲墨,道,“今日與遲墨在此以血立約,日後遲墨將替貧道代為看覷沈白,遲墨若飲吾血而背此約必當……”

“銀刀剖心。”遲墨彎了彎嘴角接道。

方赭看著他捻鬚笑了笑伸出右手,遲墨亦伸出右手,兩人對擊三掌。方赭的目光定在遲墨拿在手裡的瓶子,遲墨看看他將瓶子送到嘴邊一飲而盡。

其實,遲墨不是不知道方赭為了沈白算計了自己一下。縱使方赭的血再是極品這小小一瓶也不值遲墨同他立這個約,更何況,方赭說的這個約沒有期限,只要遲墨飲了他的血遲墨不死這約就一直有效。

方赭心滿意足的嘆了口氣,起身將一本藍色封皮沒有名字的書交給遲墨囑咐遲墨將來時機合適的時候將書交給沈白,然後步出房門。

遲墨看方赭離開掃了一眼手裡的書,抬頭望向窗外,終究還是要有星離雨散的時候。

天亮的時候方赭和沈白買了一口棺材將茅觀主葬在了城外一處依山傍水據說風水不錯的地方。之後師徒兩人沒有回客棧而是尋了一處僻靜的地方去傳授道術。

“沈白,修我茅山法術者有十戒八忌,為師只說一次你要謹記。”

“是,師父。”

“一戒貪得無厭;二戒胡亂殺生;三戒好色酗酒,四戒朋比為奸;五戒褻瀆神明;六戒行事魯莽;七戒遇事優柔寡斷;八戒做人飛揚跋扈;九戒鋪張浪費;十戒濫收弟子。此為十戒,記住了?”

“記住了師父。”

“施術時尚有八忌:一忌見色起意;二忌婦人身帶癸水;三忌一心二用;四忌見死不救……”

…… …… …… …… …… ……

遲墨一行四人離開涇縣是三天後,依舊是夜裡上路。遲墨和方赭走在前面,沈白和莫青跟在後面,一路上都能聽到莫青時不時的嘆氣聲。

“師兄,莫要再想了。”沈白勸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