甩了甩手上的水珠說。

有一滴被甩開的水珠正落在遲墨的眉心,冰冰涼涼,遲墨抬手輕輕拭去:“你還要追那白衣人到幾時?”

青衣男子轉過臉來,眼裡有一絲驚訝:“你知道?”

遲墨看著自己沾了水的指尖,嘴角一翹:“當然,你送屍首給這些人不是兜了個大圈子麼?這裡向東再走不過十里就是我們初遇的林子。”

青衣男子低頭輕笑:“你很不簡單啊。”

“那個白衣人很重要?還是你的擔憂這一帶百姓的安全?”遲墨把手放下,目光定在青衣男子清秀的臉上。

收住笑聲,青衣男子說:“他是貧道的師兄。”

“原來如此,那麼他是什麼時候屍變的?”

“在遇到你的時候。”青衣男子看著遲墨的眼神冷冽起來。

“呵。”遲墨低低的笑出聲來,“所以你懷疑我是殭屍?”

“你沒有呼吸。”

遲墨點頭:“是,但我不認為我是殭屍。”

青衣男子皺眉:“那你是什麼?”

“我是什麼?呵呵,你不知道嗎?”遲墨淡淡的望著他,“難道,我不是人就沒有資格要求你賠我的馬匹?”

青衣男子斂袖垂首道:“貧道修為尚淺,確實不知道你是什麼。你損失的馬匹貧道會按照你的要求賠償,但是,你不能再害人性命。”

遲墨起身,走到他面前伸出袍袖中修長的手指勾起他的下巴,眸子裡閃爍的,是嘲笑:“不害人性命?我非善類,小道士。”說完遲墨輕輕拍了拍他的臉頰。

青衣男子揮開遲墨的手,臉色青白的瞪著遲墨。

遲墨不以為意的扯了扯嘴角,扶著自己腰間的長劍且歌且行。

“溪邊照影行,天在清溪底。天上有行雲,人在行雲裡。高歌誰和餘?空谷清音起。非鬼亦非仙,一曲桃花水。”

作者有話要說:趕屍屬茅山祝由科,所以不一定非要湘西的趕屍匠,哦也!

☆、第 2 章

遲墨跟著青衣男子日夜兼程行了多日才到了應天句容,在句容縣的界碑前青衣男子將自己的包裹交給遲墨:“請在此處等候,貧道前去稟明家師,日落前定會返來。”

遲墨接過包裹拎在手裡顛了顛沒有幾分重量。不等遲墨多言,那一襲青色倏然遠去淡出視線。遲墨閒閒地走到路邊尋一間茶棚點了一壺清茶坐下來,如若不是因為外面太陽太大曬得他渾身不舒服也不會坐到這人聲嘈雜的所在。

到了句容就到了茅山,在這裡已經可以看見許多身著藍色道袍或者黃色戒衣的大小道士走動。遲墨半倚在茶棚的視窗望著遠處的隱隱青山,有一句沒一句的聽著茶棚裡巧舌如簧的說書人將一段他沒有經歷過地三國講得真假難辨。有幾個道士路過茶棚的時候對他側目,他報之以一笑。

“客官,小店要打烊了。”

遲墨睜開眼,面前一身牙色帶補丁短打的綁著總角的小廝對著他靦腆的笑了笑。窗外已經一片漆黑,遲墨低頭從袖子裡摸出一塊碎銀遞給小廝,拿上那個輕飄飄的包袱起身離開了茶棚。

果然不敢來了麼?遲墨站在界碑前看著手裡的包袱的嘴角暈開一絲嘲諷之意,抬頭,化成一縷青煙散入濃濃的夜色之中。

“啪”的一聲,戒尺重重落在雪白的褻衣上,戒尺拿起,殷紅盛開,斑斑點點由深到淺。

“說!你師兄到底是不是你勾結那妖孽害死的?”一個頂束金色五嶽冠,身著繡著雲鶴紋藏藍色大氅的老道士端坐在大殿之上厲聲責問跪在殿下只著白褻衣的年輕人。

年輕人跪得直直的,對著老道士搖了搖頭。

“還不認罪?再打!”

剛才退到大殿兩旁的兩個小道士對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