湯鈞恆說:“麻煩湯先生在這裡待一會,周醫生不出來最好,一旦逃出來,就按照厲先生說的,必須除去周醫生。”

湯鈞恆和蔚墨樺在厲紹崇身邊算是平等地位,湯鈞恆聞言並沒有理會蔚墨樺,只是厲紹崇確實也吩咐過,因此他站在那裡沒有動。

蔚墨樺留下一個人監視湯鈞恆,他先命令其他人撤離,關上車窗後讓前面的下屬開車,半分鐘後車子很快地消失在大海邊。

不久後一個黑色的人影從大火裡踉踉蹌蹌地跑出來,湯鈞恆和下屬看到連中兩槍的周醫生把什麼東西用力地丟出去。

湯鈞恆立馬吩咐那個下屬去檢視,卻在下屬轉身的那一刻,湯鈞恆舉起槍對著下屬的後腦勺連射出三下。

下屬連回頭的機會也沒有,就直接倒地身亡。

周醫生早已沒有心思再去想湯鈞恆為什麼開槍,她拼了命地逃出來,把那個東西丟出去後,整個人一下子癱倒在地上,無能為力地看著湯鈞恆一步一步向她走來。

她本就不在乎生死,只是到底沒有保護好蔚小姐,這是她最大的遺憾,也無法再像段先生交代了,緊閉上雙眼平靜地等待湯鈞恆給她致命一槍。

誰知湯鈞恆在她的身邊停下來,挺拔的身形站在淅淅瀝瀝的小雨中,他低頭看著周醫生,“我放過你,也算是對得起惟一了,而且你放心,惟一畢竟是蔚墨樺的親生姐姐,蔚墨樺再怎麼喪心病狂,也不會傷害蔚惟一本人。”

說完湯鈞恆撥打急救電話,最後看過一眼濃煙滾滾燒去一半的房屋,他轉身開啟車門,坐上去後發動車子離開。

火勢太大,大概經過的人注意到了這邊的異常,不久後警察和消防隊員,以及救護車分別趕過來。

一天之內連續三起大規模的刺殺事件,一時間相關報道紛紛湧來,鬧得整個城市都人心惶惶。

而與此同時,裴廷清這邊也只過去短短几分鐘,一輛在堵車之前就已經到達,開在最前面的車子猛然一個緊急剎車。

下一秒一抹頎長的身影衝出來,連車門也沒有關,就往拉起的紅色警絨線裡衝過去。

警察試圖攔住那個失去控制的人,對方卻一個拳頭砸過去,矯健地跳過那道紅線,正在警察拿出槍試圖威懾時,隨後匆忙下車的段敘初阻止警察,“請見諒,我們是受害者的家屬。”,說著段敘初拿出身份證表明自己的身份。

警察看過後這才放人進去,而早就衝進去的裴言嶠一下子跪在雙眼緊閉的裴廷清面前,抬手握住裴廷清的肩膀用力地搖晃著,“爸,爸你醒醒!我是言嶠啊!我沒有事,爸你醒醒啊……”

眼淚大顆大顆地砸在裴廷清垂下去的手背上,裴廷清彷彿被那滾熱的液體燙到,勉強而乏力地睜開眼睛,模糊的視線裡看到淚流滿面的裴言嶠,他搖搖頭,覺得自己出現了幻覺,斷斷續續地發出一個一個的字音,“言嶠,你怎麼……在這裡。”

“爸,是誤會!我是言嶠,我和我媽媽,還有阿初都沒有事。”裴言嶠的手放在裴廷清的後頸,不經意間觸控到溫熱的液體,他抬起手掌一看,只見那一片鮮紅的血。

這讓裴言嶠突然感到前所未有的驚慌,一下子用力抱住裴廷清的肩膀,嗓音沙啞哽咽地說:“爸,對不起……對不起,全是我的錯,我事先沒有通知你我們的計劃。你堅強點,不要死……言嶠還想吃你做的飯,從島上回來後,言嶠再也沒有吃過了,而且爸你知道嗎?”

“我媽媽很愛你,這麼多年她沒有過其他男人,也沒有嫁給別人,不是因為我,而是因為媽媽她一直在等你。你最大的夢想不就是要跟媽媽在一起嗎?以後就可以了,你千萬不要有事……”,裴言嶠語無倫次地說著,突然又回過頭衝著身後的人歇斯底里地低吼:“醫生呢?!醫生為什麼還沒有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