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部分(第3/5頁)
章節報錯
衛,也不看向簡璟辰,從容平靜地走向湖邊,走向那個巨石上的灰色身影。
腳下的草地軟軟的,帶著盛春的清香,迎面撲來的湖風有著垂柳的委婉,湖面一片明亮的緋紅,滿眼皆是明媚的春光,卻在那個灰色身影的襯映下透出無限孤寂之意。
她輕步踏上湖邊巨石,在那灰色身影后立住,他不曾回頭,她也沒有言語,只是平心靜氣地望著湖面。
這位東朝帝國至高無上的君王一襲灰袍,坐於竹椅上,手執釣杆,似是在假寐,又似是在享受著拂面的湖風。他每隔一段時間便將魚食投入水中,鉤線落處,成堆的魚兒爭相搶食,他卻始終不曾起杆。
他的背影,有著一種肅穆的威嚴,雖是隨意而坐,卻淵亭嶽峙,如高山般沉穩,更有一種天下在他足底有如塵埃的氣勢。
他的身形似有一種無言的魔力,可以與天地抗衡,又似已融入到這天地之中,無處不在,讓萬物億民默然伏首在他的面前。
藍徽容靜靜立於他的身後,春日下的石燕湖清澈動人,她卻想起了翠姑峰頂的小木屋,那白雪覆蓋下的木屋才是自己的天地和歸宿,這春光下的石燕湖再美,也終是別人的世界。
“你母親喚你容兒?”當今皇帝簡南英的聲音並不似他的身形那般威嚴,反而清朗中帶著一絲淡漠。
“是。”藍徽容輕聲道。
“二十年來墮世間,霜風雪雨下蒼山。皆為意氣豪情故,一聲彈指出容州。”他悠悠吟道,藍徽容稍稍有些訝異,這首詩,當初自己身份初顯時,慕王爺便曾吟過,有什麼典故嗎? 皇帝似是感應到了藍徽容所想,嘆道:“這首詩是你母親所作,也就是那年一出容州,朕與她,終成陌路。”言語中隱有悔恨與惆悵之意。
藍徽容越發證實了心中的揣測,想起下翠姑峰時與孔瑄商定的計策,心中漸漸有了主意,她靜默片刻,淡淡道:“母親與皇上之間的往事,容兒並不知曉。”
皇帝將釣杆慢慢收起,藍徽容看得清楚,鉤線盡頭,竟沒有魚鉤,只是一根細直的鐵絲。 皇帝並不回頭,悠悠道:“容兒,你說說,朕這是何釣魚之道?”
藍徽容微微一笑,視線投向遠處燦麗的湖面:“皇上意不在釣魚,意在俯視眾生,為了這區區食鉺趨相爭奪罷了!”
皇帝大笑著起身:“容兒倒是比朕的兒子還要了解朕的心意!”
他舒展從容地轉過身來,灰袍在湖風的吹拂下微微而鼓,他淡淡地看著她,眼中有著威嚴與智慧,也有著滄桑與冷酷。
藍徽容並不心驚,淡然地回望著他,他的五官,與簡璟辰有幾分相似,只是眉眼更為開闊,多了幾分豪飛之意,他的眼神,也比簡璟辰多了幾分威嚴肅殺之意。
湖風吹得二人的衣衫簌簌作響,皇帝的眼神凝在藍徽容身上,良久,方呵呵一笑:“果然是清孃的女兒,這麼多年,再沒有人敢這樣與朕對望了!”
藍徽容淡然一笑:“連個可以對望的人都沒有,那皇上這麼多年,豈不是十分寂寞?” 皇帝步下巨石,負手而行,輕嘆道:“是啊,這麼多年,沒人敢和朕對望,沒人敢和朕並肩而行,更沒人敢和朕縱情歡笑,實是有些寂寞啊!”
藍徽容步於他身側,悠悠嘆道:“誰讓皇上坐的是這個註定要稱孤道寡的寶座呢!” 她這話說得十分逾矩,皇帝卻也不以為忤,反而似是極為開心,帶著她在湖邊慢慢走著,偶爾問問她小時候的一些事情,藍徽容一一詳答,二人倒似久未見面的親人,互敘寒喧,長輩表達對晚輩的關愛之情,而晚輩則恭敬地執禮相答。
皇帝視線掠過遠處林邊相候的簡璟辰,和聲道:“容兒,你看我這個兒子怎麼樣?” “容兒對寧王殿下不太瞭解,不好回答皇上的這個問題。”藍徽容漠然道。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