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武夫無端地笑了,在旁人看來,這個一臉冷寂的男人突然笑起來,似乎給寒冷的冬天添了幾分明媚,幾分破寒的溫暖。誰都不知道他在想什麼,可有共鳴似的,看到齊武夫笑容的過路人們,也都笑了。

坐在教室前排位置的沐夏花安靜地翻閱一本普及知識的有關電腦作業系統的書籍,剛走進教室的一對情侶恰巧地坐在她的身旁,女方拿出索尼單反,和男友一同翻閱著方才拍攝的照片,沐夏花習慣性地把瞳孔停留在單反的螢幕上,看到的是一張熟悉的側臉,短靴、迷彩長褲與單薄的白色背心,下巴有些許長長的鬍渣。

當年輕的教授走進教室的時候,習慣性地向座位前排掃去,卻出乎意料的發現那個沐夏花的專座上沒有人。推了推黑框眼睛,目光掃到了沐夏花的同班同學,問道:“沐夏花今天身體不舒服嗎?”

“她剛才急匆匆走了,應該有什麼急事吧。”回答他的並非沐夏花的同學,而是一些對沐夏花熟知的學生,出於愛慕,出於欣賞抑或是純粹的好感,大多人都會若有若無地把關注放在沐夏花的身上,於是知情也理所當然。

年輕教授沒再追究,開始一如既往雷厲風行的講課,只是好奇這個發燒感冒都雷打不動地坐在前排座位的女生竟會缺席。

對於早有了心理準備的齊武夫而言,清華大學再大,也給不了他多少驚訝,漫無目的地走過一條又一條分岔路口,最終站在轉身便是河的清華大學圖書館前,兩分鐘後,齊武夫再度走出來,看著無數學生趨之若鶩地走進這棟圖書館。他則遺憾地輕聲嘀咕:“有一張學生卡便好了。”

繼續漫無目的地走著,一路上形形色色的男女都會注意一些,想在下一張臉龐上找到熟絡的容貌,這是齊武夫第一次萌生出來的情緒,貫徹到底,不容自己抗拒。只是前方的路四通八達,教學樓各種商鋪層出不窮,看得齊武夫眼花繚亂,不知從何走起,何處為終點。

而在齊武夫走過的那條路上,從來都是安靜的不曾說話的沐夏花卻一改常態,幾乎每走過一條路口便逮一個同學問道:“請問,有沒有看見一個穿著迷彩褲披著白色背心的同學?”

因為大多人都對齊武夫這般裝扮記憶深刻,自然能給眼前漂亮乾淨的沐夏花答案,所指的方向大多都是對的,只不過齊武夫行走的方式不拘泥,東拐西繞的,沐夏花一路小跑,早已氣喘吁吁,還是沒看見那個熟悉的背影。那個在山坡林間,後腦勺中彈後有些落魄地走下山坡的背影。

咬咬牙,繼續小跑著問著一路上撞見的同學,大多人一邊受寵若驚地給予回答,一邊各懷心思地掂量齊武夫與沐夏花是什麼關係。畢竟沐夏花這種校花級的美女,又不似那些已被包養的花瓶,大多都驚訝於這個安靜到甚至讓人懷疑是啞巴的漂亮女孩,今天怎會如此反常。

跑著,傻傻的抱著希望尋找著,人群裡搜尋著,那個十一連裡自己蹲著看著勤奮練拳的身影。那個沒有多少回憶片段卻輕易鑽進心窩裡的身軀。那個在無數藤條過來的時候摟住她,給予一絲溫暖又讓她感受到他承受著疼痛的身體。

直到再也走不動了,腳跟已經無比脹痛,額頭的幾縷髮絲沾著汗水粘附在一起,嬌嫩的臉龐帶著些許蒼白,一個人坐在路邊的臺階上揉揉腳,拿出手機給宋風波打了一個電話。

電話那頭傳來波瀾不驚的軟糯回應:“大小姐,現在你不是在上課嗎?”

“齊武夫來北京了。”沐夏花輕聲說著,把額頭擱在自己的膝蓋上。

宋風波微微笑出聲,說道:“是啊,我也剛知道他來北京不久,師傅要去黃山走走,所以十一連就放一個月的假,他應該是和趙檀一起住的吧,這是師傅和我說的,還說到了燕京讓我照看著呢,怎麼,你沒找著他?”宋風波能從沐夏花略微沮喪的口氣中聽到她的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