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部分(第4/5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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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真切:“……我也是個苦命的人,家裡窮,輾轉賣給人家做小,生了孩子卻不見容於大婆,誣陷了我不敬主母、又是手腳不乾淨,縣衙裡一頓痛打,屈打成招,發落到這裡受罪。我家男人雖是個讀書人,若是對我還有些情意,怕也不會那般漠然的袖手旁觀……”她想起剛才見冰兒和慕容業兩情深濃繾綣的樣子,又是羨慕又是自傷,抬手抹抹眼淚:“我謹小慎微活著,只盼著如蒙了恩赦,還有回家見見孩子的機會。這裡誰不是要實心巴結的?我又敢不聽誰的吩咐?只怨自己命苦……”
慕容業今日心理格外脆弱,聽了這樣一番至情至性的哭訴,不覺已把手中的刀刃放了下來。他想起那日鳳凰山被破,海蘭察對自己評價是“婦人之仁”,自己原不信服,自恃果敢勇力無不及人,如今才發現,自己果然內心並無自己想象的那般殺伐果決。他頹然放開李吳氏,道:“你走吧。但是你若害及金氏一分一毫,我都會活剝了你,剁你手足,挖你心肝,挫骨揚灰,先叫你生不如死,再叫你永世見不到家人!我說得出,做得到!”
李吳氏含淚點頭道:“奴家省得!謝謝大哥不殺之恩。”
慕容業把刀還鞘,別轉頭揮手道:“你走吧。路上把回話想好了,你是個不會撒謊的人,別害了我妹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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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兒揹回去的木柴,又被蘇里圖橫挑鼻子豎挑眼地指責了一通,罰她在露地裡把炭窯燒炭的木頭都整理成垛,這些細細碎碎的活計,做起來頗為累人。雖是夏季,晚間還有些如水的涼意,冰兒一身薄汗,被晚風吹過,又是一陣涼意,很怕自己又要病倒。她被輪番的折磨,跟慕容業時雖說些“不要緊”“沒什麼”的大話,實地裡還是受不住,又餓又渴,只能在累極了的時候抬頭努力看天上一顆顆閃閃的星星,分散對痛苦的注意力。
突然肩頭一暖,一件衣服披了上來,冰兒回頭喜道:“阿璧!”
卻不是,李吳氏站在身後,少有的不是往常那鄙薄的神色,輕輕道:“蘇爺他們都睡了,你這裡也差不多了,回去吧。我那裡留了兩張餅。”
冰兒卻疑她有詐,冷冷道:“我一會兒就回去,餅不用了,你自己吃吧。”
李吳氏嘆息道:“我今日見了你哥哥……”
冰兒惕厲回頭,目光銳利盯視著李吳氏,李吳氏被她冷冰冰的目光瞧著不適,避讓開來道:“你別多想。我要是有心害你,你還只是罰做事這麼簡單?”又勸道:“其實一樣的,蘇爺就是要折磨你,你硬抗也好,服軟也好,結果沒有不同。倒是要真真切切想個主意,怎麼從根子上消弭了才是。”
“這事兒沒法消弭。”
她硬邦邦的,李吳氏也愛莫能助,半日才道:“知福吧!我若有那樣一個真心對我的人,什麼罪我都受得起!”
作者有話要說:
☆、劈空扳害易中傷
蘇里圖對冰兒,三天兩頭,非打即罰,雖都不重,但這些細碎的痛苦,亦極磨人,硬生生又把她弄病了一回。慕容業恨得牙癢,然而顧忌著冰兒的吩咐,沒有做出殺人的事來,只得變著花樣給她尋些吃的補補身子。
這日回去,李吳氏卻不在,第二日才紅著面龐回來,也沒有上工,在屋裡睡了一日,張媽服侍得殷勤,吩咐冰兒打柴之後,再去給李吳氏洗衣服,冰兒一看,連貼身的褻衣都有,心裡不由大忿,挓挲著兩隻手不大肯,張媽差點又要把巴掌呼上去,李吳氏挽著頭髮出門道:“這些東西,我也不喜歡別人碰。”自己拿了盆去河邊浣洗淨了。張媽笑臉送著李吳氏去了,轉了一副冷臉對冰兒道:“你呀,就是得福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