咖啡師,叫什麼他不知道,這裡的人都叫她莊姐,她抱著肩膀坐在他對面,玩味的盯著他,他心裡有一種很不舒服的感覺,這女人的眼神太銳利,彷彿什麼都瞞不住她。 他低下頭,看看面前的咖啡,棕色的液體被白色的奶泡蓋住,散發著甜甜的芳香。 他皺眉:“這不是我要的曼特寧。” “這個是維也納咖啡,你老是請的。” “我不喜歡這樣的咖啡”嶽豪不滿,他一貫不喜歡甜膩的東西。 莊涯看看他,向後坐了坐,手肘支在桌上,一隻手託在腮上,懶懶端起咖啡,喝了一口:“維也納咖啡,有著漂亮的外觀和三重滋味的芬芳,代表閒適的生活,也代表著,恰到好處的愛。” 嶽豪一震,抬起頭盯著莊涯。目光炯炯,像帶著鋒銳的寒冰。 “恰到好處的愛,是什麼呢?”莊涯當做沒看見,繼續懶洋洋的說:“第一重是奶油甜蜜冰涼的滋味,代表著愛的清醒,只有清醒自己和所愛人的位置,才知道自己的愛是對還是錯,第二重,是咖啡香濃略帶酸味的原味,代表著愛本身的苦澀和隱忍,不是所有的愛逗可以見光,可以大白於天下,所以很多時候,愛必須是壓抑的,隱忍的。第三重,是砂糖的甘甜,這種甘甜必須經過前兩重的滋味才可以體味的到,他代表釋放自己,成全和寧靜,這就是一份完整的恰到好處的愛!” 嶽豪的臉色一路蒼白下去,他腦袋裡轟隆隆的響著,她看出來了,他們都看出來了?她送他這杯咖啡是別有深意的。 嶽豪遠遠的看了李妙一眼,她正和李丹在說話,笑容掛在臉上,似乎根本就沒有留意他。他接過那杯咖啡一飲而盡,滋味如何他根本不知道,他只知道嘴裡非常苦,苦澀的感覺一直延綿到胃裡,他的胃部開始酸脹疼痛,他冷冷的看了莊涯一眼,將咖啡杯重重的放在桌上,起身衝出了書吧。 已經是九月末了,夜晚的風帶著深秋的涼意,他茫然的在街上亂走,根本不知道方向,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想走到哪裡。 恰到好處的愛?她是想告訴自己,她已經洞悉了他的心事,希望他的愛慕能停留在這裡不要在往前走了,她的身份?她是他的老師,她已經結婚,她大他很多,種種障礙在他們之間構成了一道天塹,他們永遠只能相隔於兩端,她在告誡他,他必須停止心底對她的戀慕。 嶽豪蹲下身子,整個人因為沮喪和痛楚彎成了拱形,他緊緊的圈住自己,用力的吸著氣,帶著寒意的空氣順著鼻腔衝進肺部,生冷的疼,人也彷彿一下子清醒了。 恰到好處的愛你,呵呵,嶽豪的唇邊掛著淒冷的笑,我何嘗不知道,何嘗不想?如果可以,壓住心底瘋狂的渴望,可以剜去心底刻骨的思念,該多好?他垂下睫毛,長長的睫毛蓋住眼睛,有輕盈的水珠順著睫毛無聲的滑落,彷彿深秋暮色中清冷的露水,寂寞、寒涼。 同一時間,莊涯叼著一支菸,靠在書吧門口的廊柱上,月光很好,如銀色的輕紗籠在四周,她抬頭看看月光,又看看地上自己的影子,神色有些恍惚,好像很久以前,她尚年幼,看見母親以同樣的姿勢,倚在家門口的梨樹下,雪白的梨花落了滿地滿身,母親神情倦怠憂傷,看著遠方,那一幕一直烙在她的心上。 今天是星期一,書吧的人不多,李妙和李丹說了會話,葉踐行發來簡訊,廳裡有會,要稍晚點到,讓她彆著急。 李妙想在門口透透氣,卻看見正在抽菸的莊涯,她不像一般女人,用中指和食指夾著煙,而是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