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聽!”

畫眉輕聲道:“是四姑娘的事,後廚的林大娘的閨女是四姑娘院子裡三等丫頭,昨日聽見四姑娘哭著跪求夫人,說,說她與寧肅郡王有約,郡王答應娶她”

“什麼?”貞娘一下子直起身子,臉上滿是震驚:“寧肅郡王?”四姑娘?她努力的回想,四姑娘茜玥的摸樣,小小的瓜子臉,似喜似嗔的杏眼,看上去跟她母親陳姨娘又七分相似,有一種弱柳扶風、我見猶憐的風情,可即便是她早慧,也不過十四歲而已,還未及笄呢,居然這麼小的年紀就自己尋了情郎?

這,這也太誇張了吧?

貞娘忙問:“四姑娘不過是閨閣女兒,怎麼能遇到寧肅郡王?”她記得京城有不成文的規矩,越是被家族寵愛身份貴重的大家小姐,嫁的就越晚,定國公家的嫡長女就是十八歲才出嫁的,嫁妝排滿了長街,號稱有一百四十八抬,要知道皇家嫁公主也不過一百六十八抬而已。

“去年錦王妃辦賞花宴,請了京中很多貴女參加,因為大小姐訂了親,二小姐病了,夫人就帶了四姑娘去的,本意也是藉著這次宴會給四姑娘挑個差不多的婆家,夫人跟大理寺丞黨大人的夫人彼此有了些意思,也託人問了,黨家的大公子也是庶出,可已經有了功名,人品學問都不錯,夫人跟侯爺商量了準備給四姑娘定下的,昨日,夫人去問四姑娘的意思,誰知道,四姑娘竟跪下來哭著說不樂意,問了半晌,才說出來的,那日賞花宴上她無意中遇到了寧肅郡王,彼此就留了心,後來四姑娘隨夫人去廟上敬香,又碰到了寧肅郡王,郡王就許了她,說要娶四姑娘夫人氣的幾乎暈過去,把陳姨娘找過去劈頭蓋臉的罵了一頓,將她們母女禁了足,昨日侯爺有事沒回來,估摸今日夫人就該跟侯爺提這事了!”畫眉眼底劃過一絲不屑,可語氣還是一般刻板無波,彷彿她說的不是什麼閨閣辛密,而是在報賬而已。

貞娘皺了皺眉,有些惋惜的嘆了口氣:“這四姑娘也是個糊塗的,寧肅郡王不過是京城中出了名的紈絝子弟罷了,仗著有皇家的血統,生的俊俏,嘴巴甜,哄著太后高興,可在朝政上一無建樹,二無功績,他父王簡親王去世後,聖上不過賜了郡王的名號,還特意賜了寧肅二字,就是告誡他要寧心靜氣,忠肅共懿,可他卻罔顧聖上的期望,整日不務正業,揮金如土,淨做些個上不得檯面的勾當”

有些話還是不能說的,寧肅郡王看似遊戲人間,實則頗有心計,前世他和曲謫分別盤算上了錦王和元王,想當從龍之臣,當時昊玄帝的四個兒子正斗的如火如荼,朝廷上黨爭激烈,很多官員都身不由己的捲入其中。最終,在永嘉三十一年,因御史姚謙被暗殺一案引起了昊玄帝的震怒,天子一怒,血流漂杵,昊玄帝對姚謙案進行了調查,共有兩個王爺,四個一品大員及一百多名官員牽涉其中,昊玄帝迅速的對朝廷官員進行了一次打清洗,很多官員在這次清洗中被罷官免職,甚至鋃鐺入獄,誅連親族,那一年因為姚謙案被殺的官員多達五百多人,被流放的族人上千

貞孃的手指在桌子上輕輕的敲了又敲,心裡迅速的盤算著,無論如何不能讓四姑娘嫁給寧肅郡王,他這般下工夫勾引溫家的姑娘,八成心裡想的是要將溫家綁上錦王的戰車,估計他更想要勾引的是溫家的嫡出女兒,只是兩位嫡出的姑娘都定了親,黎氏對著兩個女兒看的跟眼珠子似的,他無法下手,這才看上了四姑娘,雖然是個庶女,可畢竟姓溫啊,溫侯爺再精明謹慎也不能完全置身事外吧

繡春見貞娘又陷入了沉思,十分不解,問道:“奶奶這是怎麼了?不過是四姑娘的事罷了,又跟咱們沒什麼關係,只當看場熱鬧就是了,您這麼煩惱做什麼?”

貞娘拿了帕子抹了腳,盤膝坐在炕上,嘆道:“她雖然是個庶出的小姑子,可畢竟是姓溫的,你可知道誅連誅連,即便她是庶出,也是溫家的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