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部分(第3/5頁)
章節報錯
,大家就已經笑得前仰後倒,因為後面這兩句正是柳麻子說書時所撰的妙文“屁賦”中的佳句。
他的賦是這樣的屁者,五穀雜糧之氣也,其未放之前,滾上而滾下,既放之後,薰己而薰人,人聞之,掩鼻而過,狗聞之,搖尾而來。
鄭妥娘一把抓住他的禮服道:“好,麻子,算你有能耐,你拐著彎罵老孃放屁,老孃倒要治治你,老孃明天專門侍候你,一早上就炒他五斤黃豆,再剝上二十個茶葉蛋的蛋黃吃下去,然後跟你關上房門,用連珠屁活活薰死你。”
每次鬥口,鄭妥娘一輸就撒野,她一撒潑,柳麻子只好低頭求饒了,因為這位姑奶奶敢說敢做,放得開做得出,又美又野,她的美固然令人著迷,她的潑也叫人害伯,所以大家才叫她瘋子。
這時見她又有點瘋意,李貞娘忙道:“癲婆,差不多了,你也不怕人笑話,女孩兒傢什麼話都說得出口來。”
鄭妥娘卻哈哈笑道:“怕什麼,貞姐,我說的是老實話,我要放屁,還得先吃上一大堆的黃豆蛋黃,才能撐出來,有些人冠冕堂皇,衣衫楚楚,身居廟堂,卻成天不說一句人話,說的話比我的屁還臭呢!”
座中的吳次尾最為憤世嫉俗,聽了鄭妥孃的話大是合心,一拍桌子道:“罵得好!罵得好!妥娘這番話在此地說太可惜了,你該到朝廷上去說給那些做官的人聽去。”
他憤世嫉俗,對國事不滿,常有牢騷,尤其是對一些身居顯要而漠視民隱,一味爭權、奪利,攫攘自肥的大員們,更是深惡痛絕,有機會總要痛罵一番,有時甚至公開的指名道姓地當眾申斥。
這當然很容易得罪人,可是那些人對此也沒有辦法,因為這時候正是魏忠賢的勢力崩潰,東林黨人又抬頭的時候,一般清流,都屬東林,所謂復社,也都是東林的門人弟子們所組成,被視為東林的後身。
吳次尾是復社的中堅,是最激烈的一個,其餘的像夏允彝,是介於東林與復社之間的橋樑人物。
陳定生比較溫和,但也是復社中的人,此外黃太沖雖不太說話,但生性剛直木訥,也可算是復社中人。
第 四 章
金陵是復社勢力最集中的地方,最主要的便是國子監裡的太學生,這些人聚在一起,不知不覺就會把談話轉到那些地方去了。
今天本來說是隻談風月,不及其他的,一開始大家也能守住限制,互相笑謔了一陣。可是等鄭妥娘偶爾感觸地發了一下瘋,再加上吳次尾一附和,情緒立刻就熱絡起來,你一言,我一語地轉到朝政得失上來。
侯朝宗對這些卻不太感興趣,他只是來應試,考不考得中還不知道,即使考中了,離做官還有一段時間或距離,他們所談的得失,他聽了也不甚瞭然,有時牽涉到人身的攻擊,他更不便啟齒了。
因為有些是他認識的,有些人則是他父親的舊部或故舊,他到金陵後還去拜會過,人家對他也很照顧的,他實在說不出那些人有什麼不好,因此只好聽著。
座中的陳定生也是聽的時候多,開口的時候少,最激昂的還是吳次尾以及夏允彝等人。
柳敬亭在這個節骨眼兒上,倒是不隨便說話了。只有鄭妥娘最起勁,不停地參加意見,吱吱喳喳地直叫。
貞娘和卞玉京則插不上嘴。
而香君居然十分有趣,凝神地聽著,別人說到慷慨激昂時,她握著朝宗的手也緊緊的抓住,顯示她被這些談話的感動。
侯朝宗不禁輕輕地一嘆。
嘆息的意思是為香君,這麼美的一個女孩兒,怎麼會對那些也感興趣,要是也像鄭妥娘那樣,變得瘋瘋癲癲的,那就很遺憾了。
他這一聲嘆息,恰巧是在吳次尾的高論告一段落時發出的,大家也都正在摒息以聆,所以聽得十分清楚,每個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