觸被終止了,漫天飄舞著的符籙就好似一張張紙幣。

而離得較遠之後,福生也從那種奇怪的狀態下退出,與他隔著無數黃紙相對視的鴉天衢臉上不見沮喪,他說“我似乎應該先把你拉進空間內才對。”

除錯了下身體上的各種機能,回望向對方的餘君酌也咧了下嘴,一張黃符從他面前飄過,被餘君酌伸手夾住。

此刻已經眉眼斑白的他,額頭上一朵璀璨雲紋正閃耀著自身的光芒。

當然,這光只有那些擁有靈視的人才能看見。

而當這位天師府的代理掌教顯露出真人法相時,天空中,那道人影身上散發的光芒正如一盞被重新點燃了的月亮那樣璀璨奪目。

鴉天衢臉色依舊,他身子微微拱起,背後那黑色的羽袍突的伸出兩把疑似彈刀又好像胳膊的兩條漆黑色的肢體。同時,他的身子開始膨脹,胸前的衣服被一股巨力撐爆,而他的臉上,慘白的五官也一瞬間被擠壓的變形,一張怪物的臉很快替換了原先那張有些陰鬱氣質的儒雅臉孔。

餘君酌口中快速念著什麼,他手中的黃符被他左右各搖了三次,身旁那些飄零著的黃符此時開始靜止在了原地。

而他雙腳並起只輕飄飄的踩著一張橫放著的符籙,如同孤鳥懸停在一葉枯木上。

直到對方徹底展露出妖怪真身,餘君酌的咒才唸完。

望著那呼嘯著襲來的怪物,這位只在這幾年才突然名聲大噪的年輕道士抬起那張面無表情的臉孔,他手指一鬆朝天推了出去。

而就是這一支不知叫什麼的符籙硬是在隨風而去的過程中變成了一張鋪天蓋地的黃布,將那怪物整個包了進去。

單是一張符籙肯定是不夠的,餘君酌雙手捏訣,他於道紋位置強拉了一枚天眼。而就在那黃符已經瀕臨破碎,黑暗即將侵入現實之際,一道青芒從極高墜下,直劈入那混沌黃布包裹著的身體。

只這樣還是不夠。

餘君酌聽到那怪物憤怒的吼叫聲響起,幾乎是在那傢伙掀開黃布奮力反撲的同時,他雙手撐著的天眼終於是被他給拉開了。

就在這枚閃耀著天意的穹頂聖光落下的同一時刻,一團陰霾落下,籠罩在餘君酌的頭上。

那股天恩浩蕩的聯絡戛然而止,就在餘君酌還有些錯愕的同時,那受了他一劍的怪物已經撲了上來。

鴉天衢此刻如同一條餓極了的瘋狗,他眼裡只有餘君酌這一個目標,為此他不惜動用了鬼王陛下親賜於他的一件特殊物件,狂心。

這件物品並非是對敵人使用,而是一件為自己使用的特殊物件。

它裡面收納了這千百年來身為鬼王的散秧所積攢的惡意,這是一種詛咒的同時也是莫大的恩賜,在接受了這份饋贈的時候這意味著將獲得一位鬼王幾百上千年的一部分。這是何等的榮光,亦是何等的恩賞。

一口咬在餘君酌護身玉甲上的鴉天衢,此刻已經徹底瘋魔了,他身上不斷暴增的力量一次又一次沖刷著他這具軀體的極限。

然而,這股力量不會讓他死去,但肉體的不斷損壞與修補帶來的痛楚會勾連起這份饋贈下蘊含詛咒意味的瘋狂。

“散秧大人!散秧大人!我是何等的憧憬您啊,請允許我,允許我這違背的殘軀,我這下賤的靈魂,容納下,容納下您身體的一部分吧!散秧大人!”

眼前這個傢伙似乎已經徹底淪為了瘋子,餘君酌並不感覺到麻煩,因為對方尚未咬穿那層玉甲,而他也有足夠的信心能擊殺他。可關於此行的目的卻不是他所想的。

望著那撤走的視線,那尊尚且不知尊號身份的人物轉過身去,似乎將在下一秒就遁入虛無再無蹤跡,即便是性子好的餘君酌也不免開始有些焦急。

他所來即是受人之託,也是發自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