部遷往枹罕居住。”楊崢大聲道。

一千多名羌人,有血性的男人早已戰死,剩下的多是婦孺。

在寒風中猶如寒鴉一樣縮成一團,目光呆滯,表情麻木,似乎連哭泣都不會了,更不用說回答。

楊崢準備了一番慷慨激昂的演講,頓時說不下去。

一揮手,讓士卒們抬上肉粥。

羌人的眼中這才有了生氣。

“一個個來,每個人都有。”

肉粥比什麼都有說服力,羌人們喝上粥,眼中多了幾分暖意,望向楊崢的眼神也不再恐懼。

俘虜們也眼巴巴的望著。

楊崢心中一動,一手端著肉粥,一手提著環首刀,指著其中一人,“你出來。”

那名俘虜大驚,往人群中縮。

但很快被賨兵提了出來。

“你想死還是想活?”楊崢眯著眼道。

俘虜人高馬大,二十三四的年紀,身上纏著獸皮、破布等玩意兒,腳底板的草鞋露出兩個大腳趾,被凍得發紫。

“活……”俘虜沒有任何猶豫。

隴西、金城附近的羌人大多能聽懂漢言。

周秦漢以降,中原王朝在此經營了五百多年,潛移默化了不知多少羌部。

楊崢遞過手中的刀,指了指地上的俘虜,“殺一人,喝粥。”

在生存面前,再大的野性也會被馴化。

俘虜驚恐的目光在環首刀和肉粥間徘徊,然後又看看按在地上賊頭。

楊崢靜靜的看著他。

俘虜的目光幾度變換,肚子鼓隆隆叫著。

終於,他的眼神變得兇悍起來,接過了環首刀,走向賊頭。

賊頭們破口大罵,那名俘虜顫抖的舉起刀,揮下……

也許是餓的太久,揮刀無力,刀鋒卡在賊頭的脖頸上,賊頭髮出淒厲的慘叫,響徹山谷。

俘虜拔出刀,用盡所有力氣揮下……

慘叫聲戛然而止,鮮血濺了他一身,然後漸漸結成薄冰。

“好!”楊崢遞過溫熱的肉粥,他一口灌下。

喝完之後,半跪在楊崢面前,“小人這條賤命以後交給大人。”

羌胡匈奴鮮卑,以大人敬稱。

這人倒也聰明。

“你叫什麼名字?”

喝了肉粥,他眼神逐漸靈動起來,“灰狗。”

尋常羌人沒有名字,見什麼叫什麼。

有一就有二,其他俘虜紛紛爭搶。

二十多個人都不夠殺。

投名狀的效果比殺一儆百還要管用。

望著俘虜們飢餓的眼神,楊崢沒有心軟,讓他們餓了一夜。

而這二十多個始作俑者,成了楊崢最忠實的擁躉,替楊崢監管俘虜。

“灰狗,你們從哪裡來的?”楊崢喝了一碗肉粥,一股暖氣從腸胃間竄起。

“小人是西南面積石山的。”

西南面積石山是祁連山的延伸,也是一個頗為廣大的地域概念。

北斗七星高,哥舒夜帶刀。至今窺牧馬,不敢過臨洮。

歷史上著名的石堡城之戰就爆發在此。

而現在還是一片蠻荒的羌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