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軍說過,若事不諧,可以放棄。”

“不行!”孟觀打斷道,“這一次讓他逃了,下一次不知要等到何時,傳我命令,選拔敢戰敢死之士,我親自率軍衝鋒,務必斬下衛瓘的頭顱!”

龐青忍不住眉頭一皺。

但孟觀是此行的主將,又是自己的前輩,當面頂撞,肯定適得其反,只能委婉規勸:“敵軍精銳,我軍烏合,即便能斬殺衛瓘,也是傷亡慘重,將軍曾言以人為本,西平最缺的是人,不如率領這些青壯流民南返,令其家人團聚,亦是大功一件,至於衛瓘,九野營、宣義司日後從長計議,雍涼形勢,假以時日,我軍蒸蒸日上,機會總歸是有的,兄長不妨多等些時日。”

孟觀有些意動,卻忽然想起在楊崢面前的承諾:事若不成,提頭來見……

歸根結底,他不想讓楊崢失望。

“此乃軍令!”孟觀沉聲道。

龐青只能拱手應命。

衛瓘軍的撤退無比緩慢,走上裡,便歇息一兩個時辰,同時派出大量斥候。

明知三面都是流民軍,卻依舊不慌不忙,彷彿故意等著他們聚集。

龐青越來越覺得事情不妙。

但斥候回報的訊息是,方圓五十里內,沒有任何援軍。

孟觀穿戴盔甲,將環首刀插在腰間,提起一根騎兵用的長矛,翻身上馬,“既有建功立業之心,不可畏首畏尾,當戰則戰!豈可坐視時機白白錯失?”

鋒利的長矛在夏日閃爍著白芒,如同現在的孟觀一樣鋒銳逼人。

身後兩百精騎亦同時翻身上馬。

長刀、長矛、鐵甲,都在夏日下熠熠生輝。

騎兵們眼中彷彿也氤氳著兩團白光。

從金城前線帶來的五百親衛營精銳,有百餘人轉成了斥候,剩下的百餘人分散至流民中擔當軍官。

“此必是衛瓘誘敵之計……”龐青還想最後規勸一次。

但孟觀決心已定,“誘敵之計,亦能以力破之!”

龐青心知已經無法再勸了,沉默起來。

孟觀催動戰馬,緩緩經過龐青身邊,忽然低聲道:“仁佑,若……我有不測之事,你帶他們回家吧……”

“兄長!”忽然之間,龐青心中湧起巨大的不安。

孟觀揮動馬韁,大喝了一聲:“駕!”

“籲——”

戰馬邁開四蹄向前奔跑。

與此同時,五千被挑選出來的“敢死之士”,挺著雜亂的刀矛,亂哄哄的向前挺進……

龐青望著孟觀越走越遠的背影,咬牙也翻身上馬,說到底,他也是一個熱血激盪的年輕人。

既然要戰,那就全力以赴!

嗚、嗚、嗚——

號角聲席捲天地,徒增不少肅殺之氣,所有流民軍跟著聲音動了起來。

也有流民扔下武器,轉身逃跑。

被斥候快馬追上,一刀斬於馬下,人頭穿在長矛上,往返於眾流民軍之間。

眾軍皆為之肅然,軍容齊整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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