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氣勢上咄咄逼人,楊崢心中還是有三分虛。

畢竟剛剛完成擴編。

而鄧艾也有將近一萬五千餘人。

單純從兵力上楊崢自然不虛鄧艾。

虛的是鄧艾在史書中留下的名氣。

世人皆知鄧艾為種田郎,然其用兵水準,楊崢覺得在三國是頂尖的存在。

當日渢中之戰,鄧忠的悍勇給楊崢留下深刻印象。

已方氣勢洶洶,宛如虎狼下山。

對方也不遑多讓,如一條大蛇盤踞在山澗之中。

且其紮營之地,深合兵法,居高而臨下,鹿角重重,與溝壑互相交錯。

楊崢也算經歷了數次惡戰之人,敵人是什麼水準,基本一望對方營寨就能看出些端倪。

跟鄧艾的營地相比,昔日羌胡的營地簡直就是羊圈牛欄。

這絕對是一場惡戰!

不過己方也不差。

前陣甲士立在營寨之前五百步,鐵甲茫茫,長矛森森。

兩翼騎兵緩步遊動,戰馬嘶鳴聲此起彼伏。

中陣弓弩手左手持弓弩,右手持箭。

破羌城上的守軍歡聲雷動,一支兩千人的步騎列陣於湟水北岸,虎視眈眈。

對方似乎也在遲疑。

兩邊沒有拔刀相見。

楊崢就不相信鄧艾能憑這萬把人擊敗自己,攻下破羌城。

最好的局面就是鄧艾知難而退,大家畢竟都是扛著同一塊旗子。

司馬懿現在還是曹魏的太傅。

楊濟從破羌城中快馬奔出,臉上帶著血汙,盔甲上帶著創口,可見這一路走的並不容易。

半跪在楊崢馬前,“奉夏侯將軍之令,送一萬軍民入西平!”

楊崢一怔,“這是夏侯將軍的命令?”

“是,夏侯將軍屯兵允吾,收聚漢民,編練青壯,此為將軍之心血。”

一萬漢民在西北意味著什麼不言而喻。

楊崢麾下最大的問題就是漢民不足,有了這些人,西平將更加穩固。

心中卻是忍不住一嘆。

“鄧艾只要屬下一人,屬下願以己身,換其退軍!”楊濟慷慨激昂道。

人在關鍵時候說話,眼神會不由自主的遊移。

然而楊濟眼神甚至堅決。

楊崢大笑道:“若以你換取一時之苟安,我楊崢還有何面目立足!”

想當別人的老大,就要扛的住事、罩的住人!

“將軍!”楊濟眼中淚光滾動,彷彿一個受盡委屈的孩子,回到了家。

而十八九歲的年紀,在後世不就是個孩子嗎?

“小子,哭哭啼啼的像個娘們,有種待會兒跟我去取了鄧艾父子的腦袋!”劉珩大大咧咧道。

楊濟擦了一把臉,眼神重新變得堅定。

對面營門忽然開啟,幾千步騎緩緩而出。

也是裝備精良,士氣高昂。

一面“雍州刺史鄧”的大纛就立在最前,纛下十幾員將佐簇擁著一銀甲將領。

“楊崢小兒,速來受死!”

身邊幾百親兵全都高聲呼喊起來。

楊崢混了這麼多年的戰場,就沒見過這麼狂的人。

話說鄧艾都快六十的人了,怎麼火氣還這麼大?

不得不說,他這招身先士卒,讓對面計程車氣烈火烹油一般。

雍州刺史的大旗也的確很有震懾力。

已方的氣勢頓時被壓下去了,士卒們多少有些畏縮,尤其是漢軍,眼神逐漸迷惑起來。

官大一級壓死人。

護羌校尉還是差點意思。

曹魏的刺史,無一不是聲名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