鍛甲擋住了絕大部分刺擊。

讓他們在刀山矛海中能暫時支撐,並且還擊。

劉珩一馬當先,一杆狼牙棒,大開大闔,輪轉如飛,“咄!”

每一聲呼喝,就有兩三名敵軍被砸飛。

血肉和筋骨發出爆裂般的脆響。

這種聲音反而更加刺激了劉珩的兇性。

有些人就是為殺戮而生。

而這本來就是一個遍地殺戮的時代!

沒有憐憫,沒有猶豫,永不知疲倦,劉珩奮力宣洩著心中被壓抑的慾望。

身後十幾名斧手,也奮力噼砍。

彷佛是樵夫在砍伐樹木。

長矛與士卒成片的倒下。

缺口一旦被開啟,刀甲洪流便噴湧而出。

“殺!”劉珩紅著眼盯著兩百步外鄧艾的兩杆牙纛。

龔飛稚見勢不妙,大吼一聲:“將軍軍令,摧毀敵攻城器械!違令者,斬!”

一個“斬”字,讓劉珩頓時清醒過來。

而軍令早已深入骨髓。

劉珩對著牙纛舔了舔嘴唇,唇邊鮮血也被帶入嘴中,吐出一口血紅吐沫。

戰陣之外,一處土丘上,幾千羌氐騎兵簇擁中間幾騎。

“西平士卒竟如此勇悍!”羌人首領姚柯回驚詫不已。

另一氐人首領李慕臉色也在隨著慘烈的廝殺而顫抖,“這楊崢何許人也?”

姚柯回挽住馬韁繩,“聽聞早年是武衛營百人將,曹爽部曲,向有勇力,從駱谷之中突圍而出,輾轉至隴西,四五年間,縱橫隴右。”

“曹爽部將?難怪不容於鄧刺史,如此惡戰,近十年少有,不知麾下兒郎有幾人生還。”李慕一臉擔憂。

姚柯回一臉陰鬱的沉默起來。

這沉默沒有維持三個呼吸,一傳令兵策馬而來,高呼聲由遠及近,“鄧將軍令:羌騎、氐騎速速衝擊敵步陣!”

“什麼?”李慕大驚。

但傳令兵只是冷冷擲下這句話,就轉身離去。

“這不是讓你我兒郎前去送死?”李慕一臉怨氣。

原本他們在南安日子過的不錯。

透過無處不在的羌人細作與南面蜀國也暗有聯絡。

但自從鄧艾升為雍州刺史之後,他們的好日子就到頭了。

隨著時局的變化,所有人可騰挪的空間都越來越小。

李慕望著姚柯回。

姚柯回咬牙道:“軍令既下,若是不從,鄧刺史絕不會饒恕我等,兒郎們,隨某衝殺!”

“殺!”羌人們舉起長刀。

陳泰寬仁懷柔,鄧艾卻是嚴苛酷烈,對羌人是如此,對百姓是如此,對他麾下計程車卒也是如此,甚至對他自己還是如此。

《我有一卷鬼神圖錄》

部下但有差錯,輕則毒打,重則斬首,從不徇情。

李慕嘆息一聲,只能引本部騎兵跟上。

馬蹄聲如雨點般響起,在戰陣外穿插,試圖切斷步甲與破羌城聯絡。

另一面,蒙虓的騎兵在衝殺了大半個時辰之後,終於露出疲態。

鄧艾親自督陣在後,連斬百餘潰兵,人頭骨碌碌的滾落在士卒腳下,鄧艾一身灰褐色明光甲,眼神如電,提刀在士卒腳後劃了一條長線,“凡越過此線者,皆斬!”

士卒對鄧艾恐懼猶在敵軍之上。

其軍法之森嚴殘酷,堪稱雍涼之最。

若只是針對士卒,也不會有說服力,鄧艾父子也在軍法的約束之下。

因此鄧艾軍令行禁止。

混亂迅速鎮定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