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鍾會種種手段之下,江東出奇的安定。

物資大張旗鼓的送往江陵,則是在向秦軍展示荊州與江東的和睦。

“江東水軍難以撼動。”楊崢看著細作送來的情報,不得不接受現實。

即便大秦加強水軍建設,短期內難以跟吳軍匹敵。

“那麼這一戰不打了?”楊旭問道。

“臣以為,這一戰可以打。”衛瓘忽然一反常態。

“這是為何?”楊旭越發好奇。

衛瓘捻鬚道:“虛者實之,實者虛之,鍾會大張旗鼓,恰恰說明其心已虛,魏文帝三次伐吳,皆從淮南攻之,為吳軍所敗,所以我軍若想破吳,只能先伐荊州。”

離間鍾會與陸家已經失敗,鍾會也沒有像司馬昭一樣猴急。

靠江東內亂是不可能的了,還不如趁著郭馬在江東作亂,攻一次荊州。

即便敗了,不過是一次區域性挫折而已。

現在的大秦完全承擔的起,若是懼怕失敗而不敢出兵,天下一統還不知道要等到什麼時候。

是騾子是馬總要拿出去遛遛。

戰敗不可怕,秦軍、漢軍、唐軍都敗過,沒有哪支大軍能真正的戰無不勝攻無不克。

總不能每次大戰,都要自己這個皇帝衝在前面吧?

統一中原之後,楊崢的心態也變了。

秦軍可以承受失敗,但吳軍卻不能。

隨便一場小敗都有可能造成崩潰,所以鍾會才把水軍都堆在大江上威懾自己。

“傳令羊祜、羅憲、霍弋,合攻荊州!”楊崢一拍大腿道。

荊州的戰事不影響北方的大局,關中士民對兩國的摩擦並不關心,中原百姓的心思也在開墾和耕種上面。

事實上,楊崢也沒對荊州戰事多上心。

天下大勢已經明瞭,滅亡東吳只是時間問題,全天下已經形成共識。

不僅大秦百姓這麼覺得,連江東百姓也是這麼認為的。

兩邊的國力不是一個體量上的。

這次不行,還有下次、下下次。

四百年前秦國掃平六國,也沒有手到擒來。

與其說吳國佔據江南,還不如說吳國的核心區域只有長江沿線,所謂的交廣二州,全都人煙稀少,遍地是山越人。

所以長江沿線隨意攻破一處,吳國離滅亡也就不遠了。

諸葛靚入京,楊崢還是準備一場正式的歡迎儀式。

幾年不見,諸葛靚變得更加憔悴,“外臣拜見大秦皇帝陛下。”

“免禮,閣下所來何事?”

諸葛靚都快成鍾會的傳聲筒了。

“我家丞相欲以豫州置換襄陽、壽春二城,從此兩國西面劃漢江而治,東面隔淮水而安,江東願去帝號,奉大秦為兄,年年進貢。”

“這是鍾會的意思,還是吳主孫瑾的意思?”楊崢盯著諸葛靚道。

吳國在這個時候服軟並不奇怪,能屈能伸才是大丈夫。

手上沒有多少實力,天天像瘋狗一樣叫喚的國家不過是笑話。

這也說明擠壓江東之策頗有成效。

“陛下之意,便是丞相之意,丞相之意,亦是陛下之意。”諸葛靚回答的滴水不露。

“可惜,有人比你們的誠意更高。”楊崢笑道。

近些時日,江東豪強表忠心的密信一道道送來,爭著搶著要當帶路黨,勸大秦趁郭馬起兵造反,南北夾擊,江東一鼓可破。

這也是衛瓘同意伐吳的原因。

只要在荊州稍稍開啟局面,江東就會大勢已去。

鍾會就像坐在一座火山上,不服他的大有人在,風雨飄搖,內憂外患。

諸葛靚一怔,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