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即安靜下來。

不過眼神中多有不忿之色。

司馬炎的這份詔令,無疑是將襄陽晉軍全都賣了。

這些被拋棄的人,豈能不怒火中燒?

“稟都督,江陵來信!”親兵捧著一份縑帛進來。

這個時候陸抗來信,心思不言而喻。

羊祜接過,還未展開。

又有親兵在堂外道:“稟都督,新野來信!”

堂中之人嘖嘖稱奇。

不過這不是最後一封,兩封信剛放在案几上,第三份信也來了。

“稟都督,建業來信!”

襄陽奇貨可居,正可待價而沽。

如今形勢,羊祜投東吳,即便秦軍聲勢滔天,鐵蹄也不可能直接踏過漢水,東吳的威脅盡去,即便將來秦軍一統中原,想要攻破江東,也要費一番周折。

如果羊祜投秦,那麼東吳的水軍就沒有多少優勢。

因為大戰會在江漢平原上爆發。

江漢平原正好讓秦軍鐵騎衝鋒。

羊祜先看了杜預來信,不動聲色,再看陸抗來信,還是一言不發,最後才看建業鍾會來信。

眾將好奇心大起,“都督,三面如何說的?”

“爾等自己看吧。”羊祜揮了揮手。

眾人搶著觀看起來。

不過結果讓他們有些失望。

三方都沒有開出價碼,只是噓寒問暖,一句實質性的東西都沒有。

這讓眾人全都疑惑起來。

“杜預、陸抗、鍾會這是何意?”

羊祜並未回答,起身道:“諸位各司其職,不必多問,若有翫忽職守者,暗中投敵者,休怪軍法無情。”

羊祜鎮守荊襄以來,以德服人,即便抓住敵方士卒,也常常放歸。

但這並不意味著羊祜沒有威信。

什麼時候嚴厲,什麼時候寬鬆,羊祜火候掌握的恰到好處。

“唯!”眾人拱手。

退下之後,羊祜一人獨坐,神情肅穆。

其實杜預說中了羊祜的軟肋。

盛名之下,必為盛名所累。

羊祜最在意的就是名聲。

在秦國四年,受楊崢厚待,死活不肯投降,最大的原因便是名聲。

剩下的一小部分原因,則是對司馬家有些許期待。

但很顯然,司馬炎令他失望了。

在他心中最高明的做法是,引而不發,坐觀秦吳大戰,拖延一兩年,待中原恢復些實力,然後積極備戰,坐收漁利,令一上將率重兵出洛陽,配合青徐大軍,攻打宛城,與自己南北夾擊,收復南陽。

秦吳大戰,晉國有很多文章可以作,沒必要這麼著急的捨棄襄陽。

那是下下之策。

然而河東大戰,洛陽君臣的志氣已經被打沒了。

或者說,他們從來就沒有一統天下的志氣,從未想過收復故土。

“天下大勢,不可擋矣!”羊祜幽幽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