珩兀自不服,四肢扭動,冰土都被刨出四條坑。

蒙虓哈哈大笑,不過他也不好受,臉上捱了劉珩的幾記亂拳,鼻青臉腫,嘴角還噙著血水。

“夠了。”再打下就要玩命了。

蒙虓放手,劉珩這廝卻沒有德性,破口大罵,還要再打,被楊崢拉住。

“敗了就要認。”

楊崢大概是劉珩唯一懼怕的人。

這種懼怕是與生俱來的。

劉珩一拱手,“我輸了。”

蒙虓笑的更開心了,“小兄弟天生神力,再過幾年,我不是你對手。”

“真的?”劉珩兩眼冒光。

“當然是真的,你才二十不到,日後大有可為。”

剛才還不情不願,被人奉承之後,瞬間喜笑顏開。

楊崢是正人君子,也是血氣方剛的男子,目光有時候還是會稍稍傾斜到那幾個女子。

但無論男人女人的目光大多集中在劉珩身上。

雖然沒有說服蒙虓,交了一個朋友也還算不錯。

以後實力強大了,其他幾支秦胡說不定會主動投奔。

在部落中住了一夜,第二日楊崢準備返回西都。

時間緊迫,西平百廢待興,楊崢也有些日理萬機之感。

一百親衛都聚集了,卻沒看到劉珩的身影。

這廝不會喝多了掉到哪個坑裡面去了吧?

天寒地凍的,說不定就出事了。

親衛們眼神躲躲閃閃,楊崢一看就知道有貓膩。

“怎麼回事?”

親衛不敢隱瞞,支支吾吾道:“昨、昨夜來了幾個胡女,把劉珩帶走了。”

楊崢眉頭一皺,這年頭風氣比較奔放,大家的褲襠帶子都比較松,很容易脫,中原各種破事多不勝數,更不用說這邊地。

剛要發火,就見劉珩從一矮屋裡扶牆而出。

昨日龍精虎猛的小夥,今日卻像霜打了的茄子。

楊崢又氣又怒,但蒙虓在場,也不好多說什麼。

蒙虓慚愧道:“西地女子,擇壯武者而夫,楊將軍莫要見怪。”

看來他們被稱為秦胡也不是沒道理的。

羌胡漢化,漢人也會被胡化。

這跟文化強不強大沒關係,而是生存所迫。

一自蕭關起戰塵,河湟隔斷異鄉春。漢兒盡作胡兒語,卻向城頭罵漢人。

歷史上安史之亂後,被中原經營近千年的河西淪落吐蕃之手。

漢民也被強制吐蕃化。

“哪裡哪裡。”楊崢拱手告辭。

回去的路上,劉珩還是一副魂不守舍的模樣,周圍親兵鬼鬼祟祟,想笑不敢笑的模樣。

“回去你自己領三十軍棍,年輕人當懂得節制,今年過了,給你娶個婆娘。”楊崢老氣橫秋道,心裡卻有些不是個滋味。

劉珩張了張嘴,又認命似的低下了頭。

周圍親兵全都忍不住哈哈大笑。

笑聲引來了山林中的狼群。

群狼呼嘯,一頭特別大的蒼狼目光如刀子一般盯著楊崢。

這畜生一直盯著自己不放。

不過看到鋒利的長矛,聽到弓弦扯動之聲,狼群終究不敢造次,遠遠吊在後面,彷彿一路護送著楊崢回到西都。

shu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