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陳泰、郭淮寫密信的人,自然也能饒恕他。

府外,彭護神色枯藁,嘴唇乾裂,眼神也迷迷湖湖。

跪了一夜的滋味不好受。

見了楊崢,伏在地上,“罪人彭護拜見將軍。”

早知今日何必當初?

人太聰明瞭就會想多,不見得是什麼好事。

這年頭誰知道誰能笑到最後?

“彭首領何必如此?”楊崢扶起他。

彭護一臉愧色,“罪人一時湖塗,將軍……”

“過去的事就過去了,以後還望首領鼎力相助。”楊崢一副既往不咎的寬容樣兒。

過去的事的確的過去了,但以後肯定另當別論了。

彭護兩眼中淚光閃閃,“將軍……如此待我,我……肝腦塗地無以為報……”

“你我兩家是血親,無需多言。”楊崢聞言道,扶著他進府,又喚來彭青蟬。

父女相見哭成一團。

楊崢在一旁好言相勸。

讓彭護回到部落中肯定不可能了。

楊崢思來想去,給他加了一個軍謀司參軍之銜,又舉為街道司司丞,還給他在城中置了一座宅子。

彭護腦子靈光,提出的建議頗有見地,參軍之職恰如其分。

街道司說是閒也不算閒,主管西都城街道灑掃、修治溝渠,有五百衙役使喚。

彭青蟬心思單純,又是參軍又是司丞的,還有宅子,破涕為笑。

能跟魯芝、杜預、張特、周煜、姜伐野這些人同為參軍,彭護也就釋然了。

跪了一夜,彭護越來越委頓,楊崢安排馬車送他回去休息。

楊崢本想偷個懶,與家人待在一起。

只是公事一件接著一件的來。

軍謀司、屯田司、宣義司處於草創階段,內部人事任免,獎懲激勵措施,馬虎不得,都要細細審奪。

魯芝一門心思撲在屯田上,也是忙的腳不沾地,楊濟楊囂給他打下手。

杜預帶兵出去搶人搶地。

孟觀忙著處理四面八方的情報。

手上文職人員實在捉襟見肘。

府兵制與減賦分田,只能等春耕之後。

不過忙碌也說明西平蒸蒸日上。

楊崢放開手頭的事務,帶著夏侯止去探訪陣亡將士家卷,以及傷殘士卒。

西都城倒是越來越有活力。

因其地理原因,接連西域、河西、蜀中三大板塊。

隨處可見南來北往的商賈。

從衣冠上,便能輕易看出胡人、蜀人、羌人、鮮卑人的差異。

市面上的商品也開始增多。

楊崢釐定的一成商稅吸引了不少商賈。

按照魏制,商稅分關稅、市稅、估稅、通行稅、貲稅、口錢等等其他雜稅。

地方官府還要雁過拔毛。

加上流賊馬匪打劫,商賈的風險可想而知。

楊崢的一成商稅跟其他地方比起來,簡直恩賜。

所以南來北往、西去東歸的商旅,寧願選擇走河湟。

西都也就漸漸成了西北商業集轉中心。

女人對逛街有濃厚興趣,夏侯止走走停停,對什麼東西都充滿了興趣。

陣亡將士家卷,在城東有專門的一片房屋,每月供給錢糧,子嗣入青營。

楊崢與夏侯止的到來,引起了一陣小小的轟動。

陣亡將士中,七成是羌胡部族。

從前不過是奴隸身份,為部落首領征戰,陣亡之後,不僅沒有撫卹,家中若是沒有男丁,還會遭到其他人的搶掠欺辱。

而現在,不僅生活優握,在西平地位也是節節攀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