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霸神色一緊,對楊崢道:“你隨我來。”

二人也不換衣服,騎上部下牽來的馬,百餘騎徑直往城中奔去。

路上,夏侯霸隻字不提楊攸,沉著臉快馬加鞭往城中奔去。

街面上已經聚集了一群人,哭喊震天,衣衫襤褸,形如乞丐,其中大部分是灰髮老者,骨瘦嶙峋的。

這陣仗也是鬧事的?

夏侯霸騎兵圍住眾人,“你等這是作甚?”

為首一人臉色黧黑,身軀長大,看不出多大年紀,見了夏侯霸,一把跪在面前,四肢投地,“大將軍為我等作主啊。”

周圍蒼髮老者彷彿得到訊號一般,都倒在地上大哭大鬧。

吸引了不少城中百姓觀看。

夏侯霸沉著臉道:“你有何冤屈?”

“小民一對女兒,生的漂亮,被段家人看中,前兩日趁我不在族中,強行擄去,小民找他理論,未曾想反被毒打了一頓,縣令、太守皆不聞不問,小民實在無法,求夏侯將軍作主啊。”

楊崢盯著餓何燒戈看了半天,實在想不通他這幅長相,生得女兒能漂亮到哪去。

段家還真是飢不擇食。

“若事情屬實,本將自會送還你女兒,若事情並非如此,小心你腦袋。”夏侯霸冷冷道。

餓何燒戈眼珠子骨碌碌的轉了幾圈,“既有夏侯將軍之言,下民不敢違逆,我等回寨靜候夏侯將軍公斷。”

“靜候夏侯將軍公斷。”人群齊聲道。

楊崢目送這群人退走,沒想到隴西偏遠之地,也有強佔民女之事發生。

不過這倒也附和這個時代的主流。

從兩漢起,夷狄依附豪強,豪強欺壓夷狄,雙方日子還能過下去。

表面上是簡單的強搶民女,但羌人首領俄何燒戈找夏侯霸告狀,就沒那麼簡單了。

隴西有主管民事的太守,這種破事根本用不著弄夏侯霸面前。

夏侯霸環視周邊,目光落在楊崢身上,“你覺得如何?”

“此人面詭心詐,必居心不良。”楊崢道。

夏侯霸眼中聚著一抹寒光,“俄何燒戈在羌人中素有聲望,軍中亦有不少羌人,若處置不當,恐隴右諸郡皆不寧,速去段家。”

“諾!”眾騎聽令。

段家原來不在城中,而在城外十里的一處河谷中。

中間一座塢堡,周圍立有望樓箭樓,遠遠望見騎兵,便鑼鼓聲大作。

塢堡上刀槍攢動。

夏侯霸驅馬上前,兩騎護在左右,楊崢亦步亦趨跟在其後。

“段奎出來答話。”

塢堡上先是安靜了一陣,過不多時,堡門徐徐開啟。

一人步行奔至夏侯霸馬前,暗黃臉色,五十上下,一身短襖,腰懸環首刀,神態極為謙卑,“原來是右將軍,多有得罪,還請入堡一敘。”

楊崢一見這人的裝束,就知西北的豪強日子並不好過。

夏侯霸冷眼盯著他,“段奎,今日俄何燒戈告你強搶他女兒,可有此事?”

段奎一臉苦水,“回將軍,段家雖然沒落了,但不敢忘記先祖遺訓,耕讀傳家,從未有欺壓羌人之舉,俄何燒戈素來狡詐,前次向某借糧未允,便心生怨怠,誣賴段家,望將軍明察。”

段家先祖?

楊崢思索一陣,東漢自曹魏,西北姓段的出名人物有東漢名將段熲,誅殺李傕的段煨,兩人是同宗。

對比二人面相,段奎老實厚重,俄何燒戈一臉奸詐,天生就長了一張搞事情的臉。

雖然人不可貌相,但相由心生。

但凡牽涉族群問題,一般都比較棘手。

夏侯霸若是站在段家一邊,難免被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