攻破長安,斬殺司馬孚、王基帶給天下的衝擊遠比楊崢想象的大。

這足以影響天下人對強弱的判斷。

長川索頭部,對雁門郡更加順從。

漠北諸部在涼州軍面前,恭順如貓。

涼州騎兵借道代郡,開始向河北滲透。

燕趙大地,也漸漸風聲鶴唳。

太原城中,石鑑心有慼慼。

幾次上書洛陽,都是謊報軍情,說是小勝,也不知朝廷看出來沒有。

不過直到目前,司馬昭對他還是信任的,前幾日還來信嘉勉了一番。

涼州騎兵深入河北,不正說明他太原防守得力,敵人找不到破綻,所以才轉道向河北了嗎?

不過河北都督何曾就不這麼想了。

兩人是好友,幷州什麼情況,何曾太瞭解了。

司馬昭來信褒揚石鑑,卻斥責何曾防守不利,以致賊人尋到破綻。

中原的幾個名士,何曾、石鑑、王祥、荀勖都毫無政績可言,善於內鬥,在政績上碌碌無為,只有孝名流傳於世。

何曾便以河北都督的名義命令石鑑收復雁門郡。

涼州軍數次出雁門,鐵騎直抵太原城下,如入無人之境。

唐諮、全端屢次進言,不可令敵騎如此張狂,長此以往,太原士氣低靡。

石鑑乾脆派唐諮、全端、文虎、馬隆各領五百步騎,號稱起大軍兩萬,前去收復雁門,鼓譟而進,前去迎戰。

場面倒是弄得挺大,烏煙瘴氣。

唐諮、全端二人久經官場的老江湖,知道石鑑不過是做做樣子給司馬昭和何曾看,直接領軍在太原周邊遊蕩了一圈,截殺了幾百流民,謊稱擊敗了涼賊,提著人頭回城報功去了。

但文虎、馬隆都是初生牛竇,不知其中深淺,馬隆不願殺良冒功,老老實實的尋涼州騎兵。

不過他們的五百步騎,往往會遇到千人遊騎。

幾次騎射,一陣衝殺,任文虎如何驍勇,馬隆如何文韜武略都沒用,巧婦難為無米之炊,石鑑給他們的五百人也不是原來的部曲,見涼軍來勢兇勐,一個個轉身就逃。

兩人丟盔棄甲的逃回。

石鑑當場臉色就沉了下去,“以前還以為你二人只是有勇無謀,現在看來,連勇也沒有。”

敗了就是敗了,文虎、馬隆一臉羞慚。

但凡名士,大多看不起刀頭舔血的武夫,二人又多次背叛,更被太原將吏輕視。

石鑑越發冷落二人。

有唐諮、全端二人送來的人頭,勉強把何曾湖弄過去。

其實就算何曾有疑惑,也裝作什麼都不知道。

司馬孚、王基都敗了,更何況他們。

正好進入寒冬,雁門涼州軍低調了不少。

兩人一番操作,洛陽司馬昭也不願折騰,也就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了。

正逢衛瓘進獻財物,唐諮、全端不問來路,照單全收,又轉手打點太原上下官吏,混的風生水起,又給石鑑準備了一份厚禮。

石鑑愛惜羽毛,退了回去。

文虎貪財,只進不出。馬隆正直之人,一概不收。

曹魏賄賂成風,連中郎將都明碼標價,禮尚往來更不是什麼奇事。

唐諮、全端二人不斷打點,文虎、馬隆卻一文錢不出。

木秀於林風必摧之。

他二人這麼弄,自然引來他同僚的疏遠。

就連石鑑也對二人意見越來越大。

領導收不收是領導的事,但你送不送,就是態度的問題了。

是以,每次涼騎來襲,石鑑都派文虎、馬隆上去迎敵,敗多勝少。

而一旦涼騎退走,就派唐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