極大迷惑性,當初讓楊崢以為他真的是個忠厚之人。

身為隴西郡司馬,所以武庫在他手上攥著。

看他的架勢,似乎要刁難自己。

這些天最不痛快的就是他了,被夏侯霸厭惡,又被楊崢屢次壓住風頭。

現在受到刁難,也在情理之中。

楊崢也不想跟他計較,心思都在枹罕城,只有把夏侯霸抬出來,“此是夏侯將軍命令。”

“既然是將軍命令,自然遵從。”

“多謝李司馬。”

楊崢抱拳謝過,暗道終於不用跟他囉嗦了。

但低頭的瞬間,眼角餘光瞥見他臉上閃過一道詭異的笑容,“楊都尉厲兵秣馬,前途無量啊。”

聲音很低,而且語氣跟他平時大不相同,以至於楊崢以為聽錯了。

但旋即背後升起陣陣寒氣。

厲兵秣馬前途無量?

這句意味頗深的話,如一支利箭刺入心底最隱秘的地方。

楊崢盯著李彌,而李彌卻像什麼都沒說一樣。

“還要多謝李司馬向郭將軍請功。”楊崢面無表情道。

“好說、好說。”李彌眼中似乎多了一些其他東西,乾笑兩聲,又說了一些場面話,自覺無趣,就轉身離去了。

楊崢望著他的背影陷入深思。

以前還以為自己能跟他搞好關係,現在看來想的太簡單了。

也許他剛才只是一句無心的玩笑話,但自己敢當玩笑話聽嗎?

仔細想來,自己突然降臨隴西,得到夏侯霸器重,屢次壓住他的風頭,一山不容二虎,他能當什麼都沒發生?

都說女人善妒,男人嫉妒起來,比女人更可怕。

而他向郭淮遞文書,已經是在借刀殺人了。

不知不覺間,兩人的關係已經形同水火了。

被這樣的人盯著,就算不被看出端倪,隨便向上面進幾句讒言,這一路的辛苦都白費了。

楊崢心中掠過陣陣殺機。

以前鄧颺坑自己,那是情勢所迫,鄧颺級別太高,玩不過別人很正常。

當時也沒心理準備。

現在不一樣了。

雖然官階比他低,但在隴西這一謀三分地,自己累積的勢早已超過了他。

他上書郭淮,就是敗筆中的敗筆,坑自己沒坑到,反而失去了夏侯霸的信任。

連其他將校也不待見他。

形如落水狗一般。

但落水狗有時會變成瘋狗。

暗影下的爭鬥比戰場更兇險。

既然知道誰是敵人,也就沒有心慈手軟的必要。

因為這種鬥爭從來都是不死不休。

自己手上捏著刀子,除去他不難。

難的是不讓別人懷疑自己。

一切都要小心謀劃,從長計議,等待時機。

以夏侯霸的性格,肯定不喜部下太過陰狠。

楊崢領了盔甲軍械,又要了十幾輛牛車,向夏侯霸辭別一聲,就打道回枹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