鄧艾父子血淋淋的人頭放在桉几上。

楊崢看了很久,心中一塊石頭落地,但也為這對父子感到些許悲哀。

這麼忠心耿耿的為司馬家衝鋒陷陣,司馬昭對他卻並沒有多上心。

倘若升任徵西將軍、雍涼都督的是他而不是司馬望,或許雍涼會是另一番局面。

“厚葬了吧。”逝者已矣,人既然死了,那麼仇恨就消了。

楊崢的目光轉向跪在地上的田續,“田將軍棄暗投明,真乃大魏之幸也!”

這麼多年了,終於有漢將投自己了,看來高舉曹魏的大旗,還是有好處的。

“我田家歷來忠心大魏,我祖父與夏侯公當年同列四聰,續本該早降,只恨身不由己,為鄧艾所羈,望將軍恕罪!”田續說話也非常漂亮。

只是說的再漂亮,也改變不了他投機者的本性。

楊崢聽聽也就算了,沒往心上去,盯著田續的臉道:“田將軍斬殺鄧艾父子,有功於大魏,先屈居校尉如何?”

田續在鄧艾手下恰好也是校尉。

不過涼州的校尉含金量比司馬家的高不少,是真正能領兵的高階軍官。

再說封高了,他也招架不住。

涼州不缺一兩個田續這樣衝鋒陷陣的勇將,缺的是帥才、謀臣。

田續拱手道:“將軍能容在下便是再造之恩,續安敢有他言!”

會做人的一人一般混的也不會太差,鄧艾父子死在他手上不算太冤。

周圍將左對他的敵視也小了很多。

“好,好,我涼州一向有功必賞,有過必罰,你斬殺鄧艾父子,有五轉之功,加飛騎郎,賜金五百兩,帛三百匹,姑臧上宅一座!”

“謝將軍!”

司馬家最重要的心腹死了,楊崢頓時感覺輕鬆不少。

至於司馬孚、司馬望,不過是守戶之犬。

涼州已經真正意義上立於不敗之地。

即便司馬昭他日攜數十萬大軍而來,涼州也有招架之力。

過不多時,龐青欣喜來報,“將軍,樊震、姚柯回、袁邵、王烈等將皆被生擒,丘本、牽弘戰死,只走脫了一個段灼,抓捕俘虜一萬三千餘眾!”

這些人裡面也沒什麼重要人物,還是一些老熟人,上一次破羌之戰中,被俘的就有他們,楊崢不太在意,也該他們吃吃苦頭了,“全部貶為俘虜。”

龐青愣了一下,“這些人頗有將才,將軍為何不收為己用?”

“你說是為何?”楊崢笑道。

龐青思索後,苦笑道:“這些人應該不會真心歸降。”

“不錯,他們願降早就降了,現在刀架在脖子上,投降也非真心,他日與司馬昭大戰,這些人若是再度反水,豈不是拖累我軍?軍中驍勇者極多,位子要留給自己人。”

數日之後,大軍陸續迴歸休整完畢,俘虜分批送往居延、北地、朔方等郡。

隴右已定,接下來就是與蜀軍會獵關中了。

京兆尹、左馮翊、右扶風。

蜀得扶風,楊崢得馮翊,留京兆尹給司馬家。

姜維安排的妥妥當當。

不過當楊崢率領大軍踏入渭北土地時,關中早已堅壁清野。

百里無人煙,千里無雞鳴……

一座座村莊被荒廢,只有野狐、野狼穿梭其中。

大片的良田也被人為的譭棄了。

到處都是蕭索落寞的景象。

偶爾倒是能看見一些老弱,在坍塌的村莊中句僂著背,漠然而麻木的看著涼州軍。

大軍過處,涇陽、高陵、頻陽等城池直接開城投降,城內也是空空如也,只剩千餘走不了的老弱病殘,運不走的糧食直接被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