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初六,蠕蠕南下,入窳渾,殺府兵十一人,擄青壯男女一百三十七人。”

“三月十一,河南地雜胡暴動,攻打九原郡,殺百姓三百人,毀田九百頃!”

“三月二十,鮮卑三萬人陳兵雁門……”

“四月初九,南匈奴劉淵率領匈奴五部入侵定襄……”

龐青一遍一遍念著。

南中的問題解決了,西域諸國暫時安定,但漠北仍蠢蠢欲動,這般叫花子很聰明,不跟文鴦硬碰硬,發揮草原牧民的長處,以襲擾為主,摸一把就走,讓河套無法休養生息,百姓惴惴不安。

雖然這麼多年一直在向河套遷徙,但每個郡加上屯田奴隸,最多也就兩三萬餘人口。

自然無法掌控這麼大的區域。

漠北諸部佔據地利和兵力優勢。

“長此以往,百姓無法耕種,人心不穩,河套諸郡會出現逃亡。”龐青擔憂道。

當然,這些只是小問題,更大的問題是陳騫、拓跋鮮卑近十萬大軍堵在雁門郡。

雁門丟失,定襄被劉淵襲擾,太原就成了孤地。

馬隆前兩天回信說拓跋鮮卑雖然出兵,但與陳騫並不齊心,只是堵在雁門,不足為懼,但陳騫、劉弘、劉淵三人東南西三面對太原包夾,形勢不利。

晉陽城能守住,但晉陽之外的陽曲、汾陽、狼調等地會全部失守。

“陳騫之意不在攻城,而是圍死晉陽,兩年之內,晉陽無憂,大王不必以太原為念,當先掃平漠北,一統沙漠之眾,南下爭奪河東,若得河東,則洛陽震動,中原震恐,天下之事可定也。”

馬隆的意思很明顯,不必在太原與陳騫周旋。

地緣上秦國吃了很大的虧。

陳騫有整個河北在背後支撐,太原背後的河套諸郡還沒有發展起來,而且還面臨漠北諸部的襲擾。

這其實是一個戰略空隙。

有馬隆在,短時間內陳騫肯定拿不下晉陽。

而且陳騫出動的人馬也不像是來攻打晉陽的。

兩年時間能夠辦成很多事。

衛瓘拱手道:“河套面臨的最大困境亦是地廣人稀,幾十年來一直是鮮卑匈奴人的牧場,漠北諸部垂涎已久,大王威震雍涼,卻沒有給草原諸部一個教訓。”

離上一次北地郡築京觀已經過去了六七年,時間一長,人也就健忘了。

草原諸部一向如此,隔個幾年就要來作死一次。

野火燒不盡,春風吹又生!

司馬昭把秦國土地拿出來分封草原,這幫人當然哭著喊著要南下。

“的確到了該給他們長長記性的時候!”楊崢眼中升起陣陣殺意,他自問對草原諸部已經夠客氣了,沒拿他們當外人,只要願意編戶齊民,直接享受待歸的待遇,分田分地分房子。

但這幫人就是不可就範,寧願在草原上喝西北風,也不願歸入大秦。

歸根結底,是覺得漠北離長安十萬八千里,你楊崢打不著我!

楊崢冷笑兩聲,“不,不僅僅是長記性,誠如馬隆所言,一統沙漠草原之眾!孤不僅要做中土的秦王,也要當草原的秦王!”

堂中其他幾人都震驚的看著楊崢。

這是一個全新的概念。

幾百年來,中土君主對草原大多不屑一顧,或者心有餘力不足。

把能佔的都佔了,不能佔的扔了。

漢武帝攻破漠北王庭,擄掠一番完事了,也就退回來了。

因此匈奴問題一直無法解決。

“哈哈,大王之雄才大略,古今罕有,我劉珩願為前鋒!”劉珩咧著嘴大笑。

他是殺人放火的行家,這種事情當然踴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