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拉他起來,從衣架上拿過他的銀狐斗篷為他裹上,繫好襟前的帶子:“回去吧。閒了再來便是。”

胤禛看了她半晌,才應了一聲:“嗯。”

聽著他踩著積雪的腳步聲在窗外慢慢消失,她又回到桌邊坐下,悶悶地趴在桌上,拿著一個青瓷茶杯在眼前“骨碌碌”轉著。

自欺欺人也好,自我催眠也罷,愛上他那樣的人,這些都是註定的。只所幸,她在當初喚出他名字的那一刻,對將要發生的一切或者已經存在的一切就有了思想準備。

這是在古代。她默默地想——她一個從異時空莫名而來的另類,孤零零在這茫茫人世,要想好好活著,只能因地制宜隨遇而安;只能拋棄現代那些不合時宜的思想,將自己更好的融入到這古代世界中去。

然而這一夜,不知怎的忽然輾轉反側難以入眠。半夜好不容易迷糊一下,卻又被凍醒,手腳冰涼,嗓子也乾澀無比。

“咳咳……咳咳咳……”

難受地披衣爬起,摸到未熄的暖爐旁溫著的茶水,倒了半杯喝了。復又摸上床躺下,卻越發睡不著。嗓子也不舒服,無故咳嗽起來,將身體蜷在一起,仍是一宿未能入眠。

第二日清晨,她頂著兩個熊貓眼起床,頭也暈乎乎的,想著這個樣子實在是不合適去御前伺候,就請小六子幫她跟御膳房的總管說一聲,讓常公公準她一天假,令派別人暫時替她。

誰知到了上午,李德全就奉命領了太醫來為她診脈,開藥、抓藥、煎藥,都迅速無比,還非要監督著她將這遍藥喝了。

寤生知是康熙的吩咐,心中萬分過意不去,也只有當著李總管的面將那碗苦澀的藥汁一起喝盡了。

“晚膳和下一遍的藥小六子都會送來,姑娘就好好歇著。皇上再三吩咐,再不可受了涼,安心養好身體。皇上還說,若是得了閒,會親自來。”

寤生連忙笑著道謝:“謝謝皇上體恤之心,寤生感恩在懷。還要麻煩李總管幫寤生轉達——將近年關,皇上事務越加繁忙,寤生只是稍微著涼了一下,並無大礙,不用牽掛。天氣轉寒,皇上也要保重龍體。”

李德全點點頭:“姑娘放心,我傳到就是。姑娘歇著吧,若有事就叫小六子一聲。”

寤生忙應允。

待李總管走後,她又寬了外衣上床躺下,服了藥睏意也跟著襲來,不一會兒就昏沉沉睡去……

下午醒來,聽小六子說四爺來過一回,因見她睡著不忍打擾,略坐了坐就走了。她點點頭,默默用了粥膳、服了藥,倚在床頭髮了一會兒呆,就不覺到了日暮時分。

晚上胤禛又來看她,也不過囑咐了幾句,就勸她早些睡了。寤生見他眉間隱隱有焦慮之色,也不便問,聽話地睡下。她能感覺到他在自己床邊守了一會兒,大概以為她已經睡著才走。

如此過了幾日,雖然不再那麼頭腦昏重,但是咳嗽並未好,反而還厲害了一些。太醫重新來診了脈,開的方子也加大了藥劑。

傍晚用過藥,因毫無倦意,便仍是倚在床上,拿了針線慢慢做。

外間的門輕響了一下,接著裡屋的簾子被撩起,她聽見熟悉的腳步聲,轉頭對著他微微一笑:“你來了。”

“嗯。”胤禛在床邊坐下,“見你屋裡亮著燈,想你還未睡,就進來看看。”又仔細瞧了瞧她的臉色,“氣色比我那日看來似乎好了一點,怎麼我聽說咳嗽又厲害了一些?”

“沒什麼,已經好多了。多謝惦記著。”

胤禛拿走她手中的東西放在一旁:“這會兒何苦費這些精神,等好了再做也不遲……今兒的藥可都服了?用了多少膳?”

寤生唇邊的笑容更明顯了幾分:“藥都服了。晚膳用了一碗蓮子羹。你呢,這幾天未見,可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