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難道就這麼算了?我們尊者的錢是那麼好收得?別說你是個小太守,就是刺史、公卿,誰敢佔我們的便宜。你做不成差事,就拿命來換吧。”

那太守只覺得頭腦一陣陣嗡嗡響,一時間怒髮衝冠,血灌瞳仁,伸手噌的一聲,把牆上掛的佩劍抽出來,沒頭沒腦的向那和尚砍去,罵道:“妖僧,我要與你同死。”

那和尚原本平靜的神色陡然變得陰森起來,渾身上下黑氣瀰漫,輪廓恍惚起來,道:“好有精神的老大人。你有力氣衝著道門撒吧,若能砍死一個道士,也就值回本錢了。我們尊者法諭:今日先收一點利息,將來連道門那份一起討還。”說著噗地一聲,化為一道黑煙,滾滾而去。

那太守心神受了極大刺激,精神恍惚,已經半瘋,只覺得那和尚陰森狠毒的笑容就在眼前,手持著寶劍上下亂劈,喝道:“好妖僧,你給我死——死——死!”

驀地,只覺得手中劍碰到了什麼東西,死死地卡在裡面,進退不得,他連續使了幾次勁,手中長劍動也不動。只聽得耳邊一聲冷笑,那太守搖了搖頭,眼前這才清晰起來。

只見眼前站著一人,正用手捏著自己的劍,穿著大紅色的披風,露出裡面的符紋道袍,一雙柳眉倒豎,兩隻杏眼圓睜,正是馮宜真,只聽她冷冷道:“怎麼著,被揭穿了與魔門妖人勾結,打算負隅頑抗,狗急跳牆麼?”

太守撒手扔劍,環顧四周,只見周圍已經全是道門的人慘笑了一聲,腳下一軟,撲通一聲,坐倒在地上。

程鈞不知道城裡出了什麼變故,和小和尚出了城門,匯合了大雲道人和幾個和尚。幾人一路進山,往萬馬寺方向行走,幸喜無人追來。

緊走了幾日,程鈞自不必說,小和尚和大雲道人這時都有不弱的修為在身,自然無妨,那兩個和尚卻是不行了,尤其是廣華老和尚,已經過了古稀之年,又是肉體凡胎,走路已經打晃,程鈞估摸著出了追擊的範圍,一路上也沒發現什麼危險,就安排大家休息。

正好路邊上有一比較寬敞的山洞,幾人走了進去,坐下歇息,程鈞拿出乾糧飲水給眾人分食。過了半個時辰,老和尚也緩過來了,程鈞才道:“咱們從郡城走得匆忙,也來不及多說什麼。現在正好,咱們說說正事吧。如今出了同豐郡,諸位要往哪裡安身?”

一句話說到了眾人心口,除了小和尚之外,剩下幾人都在同豐郡紮根,剛才走的時候沒考慮那麼多,如今冷靜下來,卻發現自己成了背井離鄉的無根浮萍。

秦山寺的兩位和尚還好,反正秦山寺已經毀了,哪裡也差不多,大雲道人想起自己的買賣,卻是一陣心疼。他做掌櫃還在做道士之前,心中松鶴樓的分量不比修道輕,如今卻是化為泡影,怎麼不心酸?

程鈞道:“那我先說吧,我和空忍都要回萬馬寺。”小和尚在旁邊點頭。

大雲道人心中暗自盤算,道:“我……松鶴樓沒了,那是我們家時代傳下來的,不能在我手上丟了。我還想要重建起來。同豐郡暫時回不去,我就找一個其他的郡城,再建一座松鶴樓,這個招牌不能倒。倘若過的幾年,風聲過去了,我還要回同豐郡看看,若是松鶴樓還在,那就最好不過,就算是沒了,我也還要重振家業。”

程鈞點點頭,並沒有問:那你的修道之途又當如何?人各有志,既然大雲道人第一個想到的是松鶴樓,那證明他果真不大適合修道,誰也不能強求。當下程鈞又問廣化和尚:“長老呢,也要重建秦山寺?”

廣華和廣元相對苦笑,大雲道人走時帶了不少金銀,有底氣,他們兩個家當被人一把火燒乾淨了,兩人又都是偌大年紀,肩不能扛手不能提,吃飯也有困難,門下一個弟子也沒有,還提什麼重建?都是沉默不語。

程鈞道:“秦山寺是朝廷造冊在籍的寺院,可有山門廟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