帳幔的花色,又或者床頭的朝向以及擺放位置罷了。

對此,秦羽瑤還是極滿意的,這樣簡樸的地方,倒是真正做事情的地方。選了邊上的一間,便把包裹放置了。

秦羽瑤剛把包裹裡的東西安置在床頭的紅漆木櫃裡頭,便聽見外頭隱隱傳來一陣聲音,彷彿是宮人們叫領飯的樣子。

御衣局雖然建在宮外,然而一應管事、辦事的卻都是宮中的那一套標準,均採用的小太監與小宮女。只不過,與管事姑姑不同,此處採用的小太監與小宮女們,倒都是沒什麼背景與人脈,才會被分配到這裡來。

只因為管事姑姑的年紀大了,不再追求升階,處處思慮著往上爬。她們的生活以安穩為主,便將此當做養老之地了。

而年輕的小太監、小宮女們,心中則仍然是抱有飛上枝頭的夢想的。這種鳥不拉屎的地方,誰會願意來?宮中的主子、貴人們都不會來,且御衣局裡也沒有值得依靠的主子——年年都不曾取得桂冠,撈得皇帝的重賞,又有什麼盼頭?

因而外頭傳話的小太監,語氣便不是多好,懶懶散散,十分敷衍了事的模樣。秦羽瑤站起身來,也往外頭走去,打算領一份工作餐。然而她剛走到小院門口,迎面走進來一名長相刻薄,臉上塗著濃濃的脂米分的宮女。

秦羽瑤是奉了皇帝的聖旨進來御衣局的,故而人員名單上寫有她的名字,只待開飯時間到了,便會有宮人依著名單來送飯。

那名宮女見到秦羽瑤,便停下腳步,將懷裡的食盒往秦羽瑤的懷裡一搡:“拿著!”語氣又敷衍又嫌惡,彷彿秦羽瑤是瘟疫一樣,將食盒搡進秦羽瑤的懷裡便扭頭走了。

秦羽瑤不由得挑了挑眉,暗暗想道,這又是熊姑姑的授意?

隨即,秦羽瑤便知道並非如此。只聽到外面安排領飯的小太監們,與住著的匠人們吵起來了。只聽一名匠人說道:“你不過是一名閹人罷了,我們卻是有真本事為朝廷做貢獻的,你憑什麼對我們指手劃腳?”

小太監便尖著嗓子笑了起來:“咱家哪裡敢對大爺指手劃腳?大爺可是國家的棟樑,朝廷的中流砥柱,明年要為國家爭光的。說不定,便將白國臊得打道回府,再也不敢來咱們大順朝丟人現眼了!”

這話分明是小太監刻薄的反諷,偏偏那名匠人彷彿沒聽出來,竟頗為倨傲地道:“你知道就好!”

小太監聞言,直是笑得愈發陰陽怪氣起來:“大爺慢慢兒吃,這裡比不得大爺在家裡的時候,左邊兒有賢妻右邊兒有美妾,只有大爺自個兒悽清地用飯了。”

“哼,女人懂什麼,不過是誤事的玩意罷了!”那名匠人重重地哼了一聲,極不屑地道。

秦羽瑤聽到這裡,唇角勾了勾,抱著食盒轉身往屋裡去了。

隨即,一陣壓低的勸阻聲,隱在暮色中傳了過來:“宋爺小聲兒些,那邊院子裡住著一位呢!”卻是指著秦羽瑤的院子說道,畢竟下午秦羽瑤過來時,被幾人瞧見了。因著秦羽瑤生得美,一傳二,二傳四,如今清寧居已經無人不知無人不曉了。

被稱作宋爺的男子,語氣更加不屑了,並且夾雜著濃濃的埋怨:“上回若非一名閆姓婦人誤事,說不得就摘得桂冠了!”

後面的話,秦羽瑤因為走得遠了,便沒有聽清。她點了燈,而後把食盒擱在方桌上,揭開蓋子一看,只見上面擺著兩隻小碟子,一碟素菜一碟葷菜,並一小碗白米飯。至於下面,則是一碗白米粥。

倒是不錯,秦羽瑤坐了下來,依次端出飯菜,而後拿起筷子便開動起來。誰知,剛夾了一筷子米飯,便不由得皺起眉頭——米飯是夾生的。

又把筷子移向兩碟子小菜,卻只嘗著素菜放多了鹽,十分齁得慌。那碟葷菜卻是沒放鹽,入口膩的慌。秦羽瑤不由得皺了皺眉,心底有些嫌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