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治·麥利說。他比其他人的膽子都大,已經湊到那骷髏前去察看那衣服的碎片了,“至少他穿著水手服。”

“是啊,是啊,”希爾弗說,“很可能是水手,反正你在這地方是不會碰到一位主教的。不過,這骷髏的姿勢有點古怪,很不自然。”

的確,再一看還真覺得那骷髏的姿勢不自然。除了一些零亂之處外(可能是啄食屍肉的烏或那些圍著骷髏慢慢生長的藤蔓造成的),這傢伙躺得筆直——他的腳朝著一個方向,而他那像潛水員一樣高舉過頭頂的雙手指著相反的方向。

“我這笨腦瓜終於開竅了,”希爾弗說,“這就是羅盤。那就是骷髏山的岬角,像顆牙齒一樣凸起在外。你們只要順著這骷髏就能測出方向。”

海盜們測了一下方位,發現那骷髏正好直指著島的方向,羅盤上的讀數正是東南東偏東。

“果然不出我所料,”廚子說,“這就是指標。順著這條線過去就能找到我們的幸運之星,找到那些金銀財寶。不過,說真的,只要一想到福林特,我就不禁感到渾身發冷。這就是他玩的一個花樣,肯定錯不了!他當時和六個人一起上了岸,結果把他們一個個全乾掉了,而且還把這傢伙拖到這裡,擱在這裡當羅盤,真有他的!你們看這長長的骨頭和黃黃的頭髮,這準是阿拉迪斯。你還記得阿拉迪斯嗎,湯姆·摩根?”

“記得,記得,”摩根回答,“我怎麼會把他忘了呢?他還欠我錢呢,而且上岸時還帶走了我的刀子。”

“說到刀子,”另一個海盜說,“怎麼不在他的身邊呢?福林特決不會搜一個水手的口袋,我猜大概是鳥把刀子銜走了。”

“肯定是這樣的!”希爾弗叫道。

“這裡什麼也沒有,”麥利說,一邊仍在骷髏中翻找,“連個荷蘭小錢或煙盒也沒有。我看這事情有些古怪。”

“是有些古怪,”希爾弗贊同道,“而且不太妙。夥計們,要是福林特還活著,這裡就是你我的墳場。他們當時是六個人,我們現在也是六個人,可他們六個人現在只剩下了一堆白骨。”

“我親眼看到他死了,”摩根說,“比爾帶我進去的。他當時躺在那裡,眼睛上各放著一個銅板。”

“死了——是啊,死了,下了地獄,”頭上纏著繃帶的傢伙說,“不過,如果真有什麼幽靈會走路的話,那準是福林特的幽靈。天哪!他死的時候可真能折騰啊!”

“是啊,確實是,”另一個海盜說,“他一會兒大發雷霆,一會兒吼著要朗姆酒,一會兒又唱歌。他只會唱那支《十五個人》的老歌,夥計們。我跟你們說實話,打那以後,我就再也不愛聽那支歌了。那是個大熱天,窗戶開著,他聽到那支老掉牙的歌飄了進來,再清楚不過了——死神已經來拉他下地獄了。”

“好了,好了,”希爾弗說,“別再嘮叨這些了。他已經死了,不會出來遊蕩,這我可以肯定,至少他不會在大白天出來遊蕩,你們儘管放心。疑神疑鬼只會傷了自己,還是上路去發財吧。”

我們立刻又重新上路,但儘管是在陽光燦爛的大白天,海盜們也不再分散著在樹林裡又是跑又是叫,而是湊在了一起,連說話也壓低了聲音。那具海盜的骷髏帶來的恐懼已經影響了他們的情緒。

五 尋寶——林中的聲音

部分是由於剛才這次驚嚇造成的腿軟,部分是為了讓希爾弗和那受傷的傢伙休息一下,這夥人剛爬上坡頂就坐了下來。

這臺地有點向西傾斜,所以我們坐的地方左右兩邊都可以看得很遠。越過前面的樹梢,我們可以看到海浪拍打的叢林海角。在我們身後,不僅可以俯瞰錨地和骷髏山,而且可以看到——隔著沙尖角和東面的低地——東面一望無際的大海。我們的頭頂上方聳立著陡峭的望遠鏡山,上面長著幾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