部老爺怨個透底,口裡道,“我第一次登臺維也納之後,老闆就將那架琴送我了。”想到那個老闆在臺下聽她彈琴聽到淚流滿面的情形,映之深深嘆氣,手指再次摸過額角的傷痕,“……那架琴是琴行老闆的女兒過世前最珍愛的物什。”

“遺物?”

“嗯,她最大的夢想就是在維也納大廳臺彈琴給她爸爸聽,只是……,她年紀跟我差不多大……”映之長長的呼吸兩下又慢慢說道,“大概老闆將我當成她女兒看了吧。”

她站起來走到天台邊,雙手搭在欄杆上極目遠望,晴空如洗,一望無垠。

“欲雪,今天我就將這架琴送你了,……如果我女兒知道,相信她一定會很高興的。……她、一定會覺得、原來維也納大廳其實很近……”

“……好。……謝謝您,我會很珍惜的。”

映之的眼眸裡微微浮上水光,為那個早逝的孩子,為那個心傷的父親,以及明明深愛卻死別的骨肉親情。

不像她,血親一般的家人,天涯海角各自仇恨、各自活著。

……親情永遠是她心底的一道傷。

“你這女人,又在想什麼不華麗的事情,啊恩?”跡部走到映之身側,背倚在光潔明亮雕著櫻花的護欄上,“不是有帶餅乾來嗎,一起去吃吧。”

“好。”她偏頭,風揚起的劉海將她額角的傷痕清晰的現出來。

“走吧。”她說著,抬首卻對上跡部有些惱怒的目光,疑惑,“怎麼生氣了?”

跡部不答,眸光中怒氣漸生,修長的手指拂開映之的劉海,那道傷痕立時顯在陽光下,很細、很深。“這是怎麼回事?!”他的聲音帶著君王的盛怒。

“……景吾?”

“說!!!”他的聲音帶著雷霆之勢不容反駁,沉得讓映之心裡打顫,俊逸的臉沒有一絲表情,冷凝如冰。

“景吾——”映之拉拉他的手,將他驚起。大概是察覺到自己語氣不好,他緩緩心神,卻不知道如何開口說話,甩開映之的手徑自離開,丟下映之在原地發愣,回神之後趕忙追上去。

跡部走得很快,邊走邊拿出電話打給跡部爺爺,電話接通就直接問道:“映之額角的那道傷是怎麼回事?別跟我說是磕傷碰傷的。”

“喲、景吾,這麼跟你爺爺說話?!……嗯?”

跡部長長的吐出胸口的悶氣,撫著發漲的心口良久說不出話來。電話那頭的跡部爺爺大概也知道是怎麼回事,長長的嘆了口氣,帶著歲月的滄桑,“那道傷在我認識她之前就有了,聽唐老頭說是她媽媽留下的。”

“小丫頭從來沒跟我說起過,具體怎麼弄上去的我也不清楚,唐老頭對此也諱莫如深。”

“……嗯,謝謝爺爺。”跡部沉默會兒掛上電話,聽著身後的腳步聲越來越近,撫著淚痣站在原地第一次華麗麗的發呆。

連他自己也沒想到他也會有情緒失控的瞬間,看到那一道明顯是被人刻意劃傷的傷痕,那根名為理智的神經弦啪的崩斷,憤怒如火焰一般噬人,直想讓傷害她的人消失於世上。

她總是能夠不經意間影響他心神。

“還真是不華麗的冰帝之王啊。”他喃喃道。想到她的曾經她的家庭,嘆氣。好吧,他大爺就退而求其次吧,只要求她以後的幸福就好。

“景、吾——”

“啊恩。”

映之跑到他身邊也不說話,不住的喘息,連說話的空擋都沒有。

“你這女人,跑這麼快乾什麼?”看著映之上氣不接下氣,跡部擰眉,“本大爺又不會丟下你離開。”

映之一手支牆一手叉腰,彎著腰平復呼吸,聽到跡部的話她伸腿踢了過去,一腳踢在跡部的腿上,狠狠的說道,“你說我跑什麼?!啊恩?!……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