辱不驚的大心臟。

可是不管怎麼說,既然知道了老師對自己的期許,李察就不會讓她失望。山裡孩子都是倔強的,也是愛憎分明的。李察很聰明,諸多的苦難波折更讓他遠比同齡人要成熟,現在已經知道了自己在深藍中的特殊地位,更加清楚自己每月獲得的老師的喜悅會讓多少人為之瘋狂。而許許多多別有用心的人,雖然他們每次看向李察的眼睛裡寫滿嫉妒、**和掠奪,但還是和他保持著一定距離,更不敢隨意將陰謀用到他頭上來,帕潘那次只是個意外,算是幾個不知世上水深水淺的貴族子弟犯渾而已。

此外,李察已然發現不管自己走到哪裡,總會有一兩個人在遠遠跟隨著自己。無論是李察自己的感覺,還是人群中那些帶刺目光從不懷好意到畏懼退縮,他都可以知道,這並不是監視,而是保護。如此,每當想到老師那大大咧咧的性格和愛財如命的特點,李察心底中總會湧上一縷淡淡的暖意。

這是這個冬季裡,李察所得到的惟一溫暖。

幸運的是,在渾渾噩噩的日子裡,李察的學業絲毫沒有受到影響,反而在魔法的世界中高歌猛進。只有想到這裡,他已初步成熟的心底才會有些欣慰。

度冬如冬,然後在不知不覺中,春天又已到來。這天的學業完成後,李察拖著疲憊的身體回到居住區,在經過那架孤單豎立在牆角中的鋼鐵人偶時,他才驀然想起,原來生日又到了。

除了頭部完好無損外,鋼鐵人偶早已嚴重扭曲變形,幾乎看不出本來的樣子。那都是李察一次次使用爆發的血脈能力擊打的結果。而它附近的牆壁上也遍佈著大大小小的坑坑窪窪,那是被鋼鐵人偶撞擊的痕跡。

李察走到人偶邊,伸手輕輕撫摸著上面的斑駁凹痕。凹痕中有銳利的折邊,也有鋒銳的裂縫斷口。而留下凹痕的,不止是他的拳頭,還有手肘、肩頭、膝蓋,甚至還有頭顱。不止一處的凹痕上凝結著已有些時間的陳舊血漬。

體會著指尖傳來的隱隱刺痛,看著片片血痕,李察才明白,原來自己以為在忙碌和平靜中過去的冬天,其實一點也不沉寂。那些痛苦,一直還在,只是藏匿得那麼深,幾乎以為已經忘記。

鋼鐵人偶頭部完好無損,光潔渾圓的表面映出的是李察有些變形的面容。人偶已破敗不堪,多處材質的連線只有薄薄的一線,或許再承受一次擊打就會從主體上脫離。李察笑笑,伸手拍拍人偶的臉,就大步向臥室走去。

第二天的課程中,有一堂繪畫課。聽完了整整一堂的藝術鑑賞理論後,十幾名學員禮貌地依次交上作業畫稿,然後陸陸續續離去。李察是最後一個走上來的。不知為什麼,看到還是個少年的李察,大師忽然感覺到十分不舒服,目光下意識地避開了李察的眼睛。只要想起李察交上來的那一幅幅‘畫’,大師就覺得象有個溼漉冰冷的生物貼在身上,甩都甩不掉,要多難過就有多難過。

大師的目光掠過李察要交的作業,發現只是一幅30厘米見方的小畫,這才鬆了口氣。

這是幅風景畫,畫的是冬季的浮冰海灣,以李察慣有的筆觸把嚴寒、肅殺和瑰麗悉數展現。和以往作品的陰暗狂亂比起來,這幅畫終於罕見地迴歸了正常,雖然線條中蘊含的力量依然讓大師感覺到隱隱寒冷。在鬆了口氣的時候,大師忽然發現李察正在目不轉睛地看著自己,那雙隱現寶石藍色的瞳孔竟是深不見底。

“這幅畫是不是看起來舒服多了?”李察輕聲細語的一句話卻瞬間讓大師出了一身冷汗!他本能地從座椅上跳了起來,差點被自己長袍的袍角絆倒。可是他顧不上狼狽,伸手指著李察,說:“你……。你……。”

相比之下,李察冷靜得有若冰山,臉上掛著的微笑更是優雅美麗,看上去宛然是惡魔低語般的誘惑。可是惡魔呢喃再具誘惑力,大師卻知道誘惑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