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婭祝福的一劍,任何鎧甲都無法抵擋,即使是人類武力最巔峰的構裝騎士也不行。

短劍劍鋒帶著月華,一去無回!

伊蘭妮的眼中卻不由自主的浮現出歌頓的胸膛,以及胸膛上深深的創口。五年前,為了救她,他失去了第一個心臟。而現在,她手中的短劍即將刺入他第二個心臟。

對於歌頓的重劍,她完全不打算做任何閃避,也根本避不開她只希望能夠在重劍腰斬自己之前,能夠將短劍刺入歌頓的心臟,讓他為烈火和銀月精靈的生命付出代價。

就讓,就讓我們一起留下吧,留在這片森林裡……她如是想著。

帶著月華的短劍毫無滯礙的破開了重甲,刺入胸膛,深深插入了強勁脈動的心臟,勃發的劍氣將心室徹底絞碎。

然而重劍毫無徵兆地停下,劍鋒已貼上了她的肌膚,卻不再寸進。那隻據劍的手,穩定得如同山巒。

歌頓看著伊蘭妮,嘴張了張,想要說什麼,卻已發不出任何聲音。但他是微笑的。

重劍緩緩落在地上,雄偉的身軀也向前傾倒,倒在了伊蘭妮懷裡,胸口噴湧的熱血剎那間浸透了她的半身,就如五年前那樣。

“你……”伊蘭妮已說不出話來,眼前的世界一片模糊,只有滾熱的血沖刷著她的身體。

“笨不要緊,最怕的是沒有遇到讓自己變笨的人。”在毫不猶豫的告訴她真名後,歌頓曾經說過的話,現在清晰在她耳邊迴響著。

聖典悄然掉落,她的雙手則緊緊抱住歌頓,他的身軀正在她懷中逐漸冷去。

“你不會死的,不會!”伊蘭妮用力抱著他,輕輕的說。

接下來,是介於夢境與現實之間的七天。七天後,歌頓緩緩張開了眼睛。他躺在一個山洞中,胸口的傷口已經癒合,胸膛中再也感覺不到心跳,可是生命力澎湃得一如以往。他緩緩側過頭,看到了地上散落的一襲祭祀長袍。長袍上噴濺的都是他的熱血。現在血跡早已乾涸,血腥氣卻掩不住她身上的香氣。淡淡的馨香,不止留在祭祀袍上,也留在他的身上。

馨香婉婉不絕,卻再也看不到伊蘭妮的美麗身影。幾天以來的旖旎,春色和親暱,恰如春夢,過而無痕。

這一次,真的沒有以後。

章一 成長

春天。

這是一個讓人欣喜的季節,經過漫長的寒冬,人們終於可以開始新的一年,不必忍受酷寒,食物更容易獲取,品種也慢慢變得豐富。所以冬去春來時,都是一年中最重要的節日,不止是人類,矮人、獸人、精靈甚至是食人魔都把最重要的慶典放在春天。當然,世界是如此複雜,總會有例外,比如說地下世界的居民們,春天對他們就幾乎沒有意義。例外可以發展到極端,比如雪妖,這個種族最痛恨的就是春天。不管怎麼說,對於大多數人類來說,春天總是讓人愉悅的。

當溫暖而溼潤的氣流艱難地翻越了海岸山脈,抵達魯瑟蘭村的時候,村中人們就知道,春天又到了。

魯瑟蘭座落於海岸山脈腳下,是這座綿延萬里的巨大山脈中很不起眼的一個小點,也是數以萬計的人類聚居地中的一個。這裡隸屬於塔克男爵領,也是神聖同盟帝國的領土。可是即便以直線距離計算,塔克男爵的城堡距離這裡也有將近三百多公里。只有每年秋季收穫時,村裡的人們才會看到男爵的稅官。也只有在這個時候,領主才有了微不足道的存在感。男爵的稅很輕,只是收些山裡特有的土產而已,對村民們的日常生活幾乎看不到什麼影響。不過村子的產出有限,如果稅收影響再大一些,就會涉及到生存問題了。

山裡的生活其實不算艱難,只要一年辛勤勞作到頭就行。

春天一到,村外的土地就需要翻種,播種下夏天就可以收穫的糧食。獵人們則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