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東家也不必憂慮,小的瞧著納蘭五少爺面相貴氣,定然會吉人天相的。”

話雖如此說,但他心裡也沒多少底氣,不過是寬慰。

明思自然聽得出,勉力笑了笑,想起正事,“對了,這幾月,你在樓裡可還聽了些什麼關於這西胡朝堂上的訊息?”

袁掌櫃想了想,“訊息倒有一些,最近說得最多的便是那兩制之事。”

“兩制?”明思面色一變,“胡漢兩制?”

“正是此事。”袁掌櫃臉色也不大好,“聽說那些個西胡貴族大多都贊成此制。說是咱們原先說他們是蠻夷,看不起他們。現在也是時候讓咱們明白,誰是主子。”又嘆了口氣,“這兩制若定下,咱們漢人日後見了胡人得繞道,還得先行禮。住的地方不能比胡人大,用的東西也得限制。漢人不得為官,如今的國學要罷黜,日後漢人只能經官署准許才能進學……若真是這樣,這大京真的也不能呆了。”

明思蹙緊眉頭,“此事議了多久?”

“兩個來月了吧。”袁掌櫃想了想。

明思垂下眸子,若有所悟。

既然這麼久都未定下,又是在大多西胡貴族都支援的情況下,這樣懸而未決,只能說明一點——那就是那元帝心中另有想法!

明思深深地吸了口氣,這一點——也許就是曙光!

可是,只有這點情報是遠遠不夠的。

先不說元帝究竟是否如是想,就算是,即便他真是另有主張,也不代表他就能將自己的主張實行出來。很可能,他會選擇一種折衷的方式,先緩衝一段時間。

再有可能,他會先實行一些舉措,用來平復些臣子的情緒。例如,此番押解進京的首腦人物……

明思的心緊了起來……

自己該怎麼做?

自己能怎麼做?

看著四周熟悉的裝潢,明思生出一種無力感。

無論自己的決心有多麼大,願望有多麼迫切,可面對如今的情形,卻是真正的蚍蜉撼樹!

垂下眸子,明思面上浮起幾許疲憊,淡淡笑了笑,“好了,沒事兒了。送幾壺酒上來。”

袁掌櫃也看出她情緒不高,心裡低低一嘆,點頭退下。

不多時,酒便送了上來。

雅緻的酒壺中,倒出來的卻是深紅色的酒液。

見帽兒驚異的目光,夥計笑道,“這是西胡的葡萄酒,口感醇甜,味兒也香得緊。小的送了三種,少東家若喜歡哪種,小的待會兒再送來。”

明思點了點頭,未曾多言。

什麼酒有甚關係?

她此刻只是想喝酒。人家說一醉解千愁。她只希望喝一些酒,能讓她心裡不那麼無力難過。

不能讓自己再沉浸在那種情緒中,再想下去,她害怕自己會生出一種叫“無望”,甚至“絕望”的情緒。

既然暫時想不出辦法,就讓自己什麼都別去想。

夥計退下後,明思便開始自斟自飲。

夥計說得不錯,這葡萄酒還真是味道不錯。比起她前世所喝過的那些乾紅乾白的世界名品,也不逞多讓。

還另有一種風味在其中。

帽兒憂慮地看著明思,咬緊了下唇不說話。

明思看她一眼,笑道,“過來陪我坐,你也喝一點兒。”

帽兒的頭搖得像撥浪鼓,“小姐喝,我看著就是。”

說著,還是過來在明思身畔坐下。

明思也不勸她,垂眸淡笑著,慢慢地飲著,只叫帽兒自己用飯菜。

帽兒便一邊用膳,一邊憂心忡忡地看著明思。

明思半垂著眸子,喝完了一種後,又換了一個杯子,倒了另一種在杯中。

舉起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