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味著無法共存,即便是邪靈,也是一個真靈有一個靈魂,沒有一個靈魂若干真靈的,一個靈魂若有兩個真靈,那肯定死得不能再死,因此詭異與驚悚是她的第一感覺。唯一慶幸的是,她感覺得出來,那些真靈都被最強大的那個真靈擠到了角落裡長眠,她不用擔心自己哪天突然人格分裂,還分裂成近百個。

而看著唯一清醒,不,應該是半清醒的真靈,小歌眼角不由抽了下,生靈的靈魂不應該是完全清醒的嗎?怎麼她這個是半睡眠狀態?而且,自己的真靈為什麼會給人凝實的感覺?凝實得讓她覺得,自己的真靈是那種即便裸奔了也仍舊活蹦亂跳的那種另類?

不管靈魂是怎麼個情況,都弄不懂,小歌乾脆擱置一旁,先解決五感六識的問題,繼續學著用靈魂感知。

冬去春來,山中的積雪開始融化,雪層之下嘩嘩流淌著融化的雪水,也沖刷著剛剛冒出頭的嫩芽,這個時節的野菜最是鮮嫩爽口,啞奴採了許多,儘管知道小歌已經沒有了味覺,吃什麼都沒感覺,但他還是會收集最好的食材,將食物做得極好吃給小歌吃。

用膳時小歌摸索著吃了一口卷耳的嫩芽,鮮嫩爽口,手藝很好,不由在心中感慨,感慨完了才意識到一個問題,自己不是已經沒有味覺,吃什麼都一個味道——沒有味道嗎?怎剛才又有了味覺?

意識到自己舌頭的變化,小歌的臉上不由露出了狂喜之色,人生最痛苦不是死亡,而是吃什麼喝什麼都一個味道,即沒有味道。換個意志差點的,可能就生無可戀了,畢竟大部分人活在世上就是為了享受,而吃喝是每個生靈最重要的一個組成部分,當吃喝一點趣味都沒有的時候,人生的樂趣也就少了一半。

啞奴見了小歌的異樣,不由抓起小歌的手寫道:怎麼了?

小歌笑容燦爛抱著啞奴的腦袋狠親了一口,歡喜的回道:我吃東西有味覺了!

味覺的恢復讓小歌壓抑了幾個月的心情大好,笑容從早都晚都不離臉上,每餐都細嚼慢嚥,哪怕是普通而清淡的粟米粥都要細細品嚐,似是享受天下間最珍貴的佳餚。而令小歌心情愈發好的是,三個月後她的耳朵也漸漸能聽到一些微弱的聲音,興奮的她整宿都睡不著,泡在樂器室敲擊著聲音洪大的樂器,最後還是啞奴硬將她拉出了樂器室。五感六識的恢復雖值得高興,但也不能這麼折騰自己。

小歌笑了笑,她的確興奮得過頭了,但沒有失去過五感六識的人是無法體會她此刻的心情的,哪怕是天崩了,對她而言,也是世間最美妙動人的聲音,若非還是不能說話,她真想大聲告訴所有人,自己恢復五感六識了。

啞奴看著高興的小歌,深藏著期待的建議:可以同你在意的人分享,沒必要折騰自己的身體。

小歌感覺著掌中的筆畫,笑容頓時斂盡,讓啞奴不由忐忑,自己說錯什麼了嗎?

過了好一會,小歌忽然拿起了啞奴的手,在寬大的手掌中一筆一劃的寫了起來:若我永遠都恢復不了,你是否準備做一輩子的啞奴?

啞奴,或者該說御風不由怔住,驚訝的看著小歌。“你幾時認出來的?”

一、開、始。

御風漆黑的重瞳頓時瞪成了牛眼。“一開始?”

小歌含笑點頭,繼續寫著:我只是眼瞎,不至於連自己的男人都認不出來。

“那你還留下我?”御風難以置信。

小歌這回只寫了兩個字,一筆一劃,格外用心與認真:安心。

是的,安心,比起可能會在自己死的時候捎帶上御風,她更怕自己孤零零的走向死亡,也更怕死在看不到他的地方。當然,如今也看不到,但至少可以感覺得到他在身邊,那比什麼都讓她安心,她相信自己即便哪一日死了,只要他在,她就會走得很安心,她就是這樣自私的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