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床上坐起,微微聳肩,隨身體起伏簌簌散落白色晶亮碎片,令人不由聯想起脂溢性皮炎患者那舉手投足之間揮灑的紛紛揚揚頭皮屑。

蛇君一陣羞赧,“現在的樣子,討你嫌了。也……誤了你的事。”

“沒有的事。”她誠摯答道。

爹爹的病人,滿身瘡癩,化膿流血,有些甚至感染腐爛到開始散發惡臭,她眉頭都不皺一下,照樣親手替人清理換藥,醫德如此,又何來嫌棄之說。

“本來我打算在京城買下個店面,開個醫館,以此餬口立足。何況我爹孃之事也要從長計議。嗯,”她咧嘴一笑,露出一對虎牙,臉頰上陷下兩個酒窩,盡顯天真純淨,“銀子帶的很足,虧得你的法術,一路上少住了很多店,節省下好多。所以這次,白白你可以專心修養。”

她與他日漸親近,開始喚他“白白”。蛇君假意口頭反抗數次,無果,滿心歡喜的隨她喜好稱呼。

蛇君順勢攥著她的小手,死活不肯鬆開,合上眼睛,卻是一臉平靜滿足。

她瞧見蛇君手背上翹起一塊半透明面板,一陣好奇,順手一扯,卡啦一下,半隻胳膊的面板都在她手裡。只是末端驚現一塊散發著柔和珠光的菱形半透明鱗片。

她心下不安。果然蛇君腋下胳膊內側一團殷紅逐漸浸透白色中衣,煞是刺眼。

她訕訕道,“……我去找藥。”

蛇君聞言只顫顫睫毛,絲毫不以為意,手下用力將她整個人一下拽到床上,令她在他身邊躺好,面向她再次閤眼安睡。

只是人家望舒哪裡見識過和男子如此親密的同床共枕,心臟一陣亂跳,想跑又不能,百般思緒一時湧上心頭,最後竟也在渾渾噩噩之間睡著。

再醒來已是落日餘暉灑進房內。

蛇君披上件衣服,重新簪好頭髮,拉上她直奔客棧後面小樹林。

把她放在小溪邊上,自己轉身向樹林深處走去。

藉著清澈見底的溪水洗臉綰髮之際,忽然聽見不遠處清晰一聲,“你個妖孽還不乖乖束手就擒?”

她驚了一驚,拔腿循聲而去。

前方稍稍空曠之處,蛇君披散著如墨長髮,只斜穿著外衣,光著腳,其餘幾件衣衫鞋襪髮簪皆散落在地。

再向前望,又見兩個和尚一個年長一個年少,正與白行舒對峙。

老者一手捏著一串佛珠,另一手持化緣紫金盂,“貧僧法海。女施主何苦與此妖孽為伍……”

望舒及時打斷他,“大師何以見得我是被逼無奈?”不等老和尚回答,她眼光先掃向白行舒,“白白,怎麼回事?你修行數千年如何輕易被人看出真身?”

她心說,好歹你還曾被玉帝看中,想招到天庭作勤勉公務員呢,怎麼才就這麼點道行?

“化作原型,在樹上蹭蹭比較舒爽。”蛇君盯著兩個和尚,一臉不耐煩。

“妖孽待我收了你……”

蛇君倏爾恢復巨大白蛇真身,不待老和尚說完,直接一口將他吞進嘴中。

望舒也愣了。

幾秒鐘以後,她回過神,一臉職業的皮笑肉不笑對著嚇到癱軟作一團的小和尚,“小師傅,白白,啊,就是他,”指指白蛇,“放心,他只吃素,偶爾還拿雞蛋調劑,我擔保他不會吃人。他最近身體不大舒服,於是脾氣不好。”說畢,橫眉冷對,發號施令,“白白,不要隨便吞不乾淨的東西。”

白蛇金色豎瞳迎著落日,流光一閃,乖乖張口,稍稍用力,將老和尚吐回到小和尚身邊。

他晃晃悠悠,扭扭身子,一陣炫目的白光過後,蛇君拎起一件袍子隨意裹在身上,拉著望舒的手,頭也不回的走開。

正巧聽見身後小和尚顫巍巍的嗓音,“師傅,壞人姻緣是要天打五雷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