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廊裡,卻冷得單調。

長廊盡頭的窗戶,還呼啦啦地開著,隨著冷風一刮一刮,停停起伏。

這裡,並不是她第一次來。

兩年後再來,有些東西果然是變了。

站在洗手間前,她伸手抓了抓臉,又伸手搓了搓,那次大病後落下的病根子,似乎造就了她更加怕冷的體質。

一點點的寒,會像罌粟一般,深深地紮根下來。

鏡子裡,映襯著一張紅通通的臉。

她自嘲地笑笑,臉色紅潤,才更有光澤。

重新將圍巾圍了一遍,她正要從洗手間裡出來,才走至闔著的門口,她卻莫名聽見了幾聲惹人臉紅的嬌吟聲,夾雜著冷漠的喘息聲,一聲一聲,直直將她的腳步逼了回去。

她就是不開門,也能夠猜到門外究竟在做些什麼。

覆上門把的手,鬆了下來,她淡淡地站在門後,耳膜裡,情動的呻吟聲卻好像遲遲停不下來。

朵寂看了看四周,這個洗手間裡,好像只有她一個人。

總站在門後,她的臉微紅了紅,倒像是個聽客。

在外面,倒顯得光明正大了。

她叫自己等一等。

但,卻不想,這一等,就是十幾分鍾。

她這一等,倒像是真成了偷聽的多事人了。

索性,咬咬牙,伸手抹上門把,嘩啦一聲,將門開啟,不過,她倒是太義憤填膺了,高跟鞋竟然被她踩得蹬蹬蹬地響。

她沒理睬面前的這一對人,面對她的,是一抹黑色的西服,寬厚的背影,女人和男人趴在梳理臺上,做著啥啥啥。

別人。

對於她而言。

再也沒那麼重要。

她走得很急,畢竟身後的聲音是少兒不宜的。

而,當她走入拐角處時,卻驀地被人從身後抓住了手腕,疼。

“誰?”

她叫出了聲,因為真的很疼。

手腕被用力地箍緊,她憤憤地回頭,卻愣在了那一刻。

“怎麼,看見我又想躲開麼?!”

不是反問。

是直直的硬口吻。

【23】 他的人,抵押在那兒

………

什麼叫看見他就要躲開。

這樣的語氣。

比臭水溝裡的石頭還臭上幾分,硬上幾分。

卻如此熟悉。

與那年一模一樣。

那年,那景。

那綿綿芳華。

……

薛聿。

這個一味地相逼的男人。

站在樓梯間的轉角處,身後貼著冰冷的牆壁,硬度讓人不敢苟同。

汙濁,黴斑。

灰塵落了一地又一地。

清晰地映出了幾抹腳印,大的,小的,尖的,細的。

每吸一口氣,就像是把水泥鋼筋也一齊灌了進來。

很刺激。

朵寂站在牆邊,身子縮在黑色的尼質大衣裡,灰色系的圍巾將她的臉頰遮擋住,看不清她的表情。

抬起左手,挽起厚厚的蕾絲邊袖子,鑲嵌著好看的水晶鈕釦,折射出樓梯間裡灰暗的燈光。

光束,左一抹,右一抹,真有意境。

朵寂撇了撇嘴,視線左晃右晃,並未停在那抹挺拔的身影上。

她不用看,也知道他在生氣。

只是,關她什麼事。

她要是沒記錯的話,前一刻在洗手間外面和女人曖昧到很盡興的,應該是他本人吧。

她千想萬想,也沒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