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也沒什麼。”黃葛樹說,“那時候我們有個很重要的客戶,喜歡古董字畫,做生意的事情,你也明白的。剛好客戶生日,公司就批了一筆錢給吳興文,讓他去送禮。那傢伙買了一幅字畫送過去,客戶就掛出來顯擺,被人看出來是假的,讓客戶丟了臉,回頭就取消合作。吳興文說他不懂古董字畫,被人騙了,我就讓老戴去查,一查就查出問題來。”

“那傢伙買那幅畫花了三十五萬,我去查了,那個畫家不怎麼出名,就算是真品,市價也就是二十萬左右。”戴秘書說,“我找人花了點手段,終於弄明白了,吳興文收了人家三萬塊錢回扣。”

“原來是這樣。”荊天宇這才明白。

“那傢伙誤了大事,看在他以前幫公司做了不少業務的份上,只讓他賠了七十萬就算了。”戴秘書說。

十幾年前的七十萬啊!荊天宇咋舌,也虧吳興文能賠這麼多錢出來。

“貪汙受賄的事情,免不了的。”黃葛樹說,“其實我不是恨員工貪汙腐敗,我是恨他們貪汙腐敗還做不好生意!就拿吳興文來說,他收回扣了沒關係,只要把客戶伺候得舒舒服服的,給公司帶來訂單,三十五萬算什麼。可是他收了回扣,弄張假的字畫得罪客戶,弄得公司損失訂單,那就是罪不可恕,別人我是沒法子,只能炒魷魚,正好他貪汙了幾萬,正好罰他幾十萬出口氣。本來想著罰了這麼多錢,還把吳興文從業務部弄去維修部,他做不了幾個月也就自動辭職了,誰知道他居然一直堅持下來,也不知道圖什麼,早點從頭開始,也不會落到今天這個下場。”

重頭開始什麼的,那是說的容易做起來難。要是單身一人,從頭來過還容易一些,有家有室誰能輕易下決心。呆在公司裡起碼每個月能夠按時拿工資,出去了可不一定能找到工作。尤其是吳興文名聲壞了,想要在樂陽在業內找工作更不容易,去外地還得找別的行業。

“過了這麼久,相信他已經吸取教訓了吧。”戴秘書說。

“那就讓他做副主任主持工作吧。”黃葛樹說,“還有什麼嗎?”

“和山那塊地,顧明是要賣給誰來著?”荊天宇問。

“還沒查出來。”黃葛樹說,“我猜是程志。”

“我明白了。”荊天宇點點頭說,“我先去找小清。”

下到維修部,這裡瀰漫著一股悲壯的氣氛,大家都在安靜的操作著電腦,吳興文的手機一會兒響一聲,一會兒響一聲,他不斷的核對,“賬號為好8102匯來五千三百,賬號尾號1875匯來六千四……”

見到荊天宇下來,吳興文就說:“荊主任,你等一等,我們正在籌錢,現在已經有八萬四了!預計很快就能突破十萬!這些是捐出來的,隨便怎麼用都行。還有一些,可能要明天或者後天才能到賬,不過那些錢……只能算是借的,以後從提成裡面還。荊主任,不是我們小氣,大家都不容易,家裡等著用錢的地方很多。”

“你們的心意我已經明白了。”荊天宇說,“不過真不用了。”

“荊主任!我們還沒有輸,可千萬不能放棄啊!”吳興文著急的說。

“是啊是啊,荊主任,我們不一定會輸的。”

“上頭也許會收回成命呢。”

“我們維修部又不是什麼好地方,說不定李陽平會去別的部門。”

“是不是上去戴秘書說什麼了?”

“李陽平也在戴秘書那裡嗎?”

“就算戴秘書,也不可能讓我們維修部完全癱瘓。他真要硬塞人過來,我們就罷工!”

“罷工不行啊,我們找點芝麻綠豆的活磨蹭就行了。”

荊天宇不禁有些飄飄然,哥也混成領到了,還是深受擁護愛戴的領導呢,要是現在揭秘的話,這種感覺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