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你籤的字?你也太不懂事了,你老叔叔攢幾個錢容易嗎?我白養了你二十多年,你這個丟人的東西。你爸爸要是活著,他得讓你活活氣死。”

方竹都快哭出來了,委屈地說:“我沒簽字,是老叔叔自己籤的。”

“不對呀,不對,他不是家屬啊,他怎麼能簽字呢?方惠近乎驚恐地望著老四海,眼中的血絲暴漲了一倍。

老四海扭臉想跑,方竹卻揪著他的袖子道:“老叔叔託人辦了張結婚證,是您和他的結

婚證,然後他就簽字了,我事先不知道。”

老四海心道:這丫頭也太不仗義了,居然把責任都推到自己身上了。既然話都說出來了,也就沒必要再隱瞞了。他苦笑著點了點頭,柔聲細語地說:“嫂子,咱們應該先治病,人命關天,現在市面上都在號召以人為本啦,多不容易呀。等您的病好了,咱們再離婚。您放心,我不能對不起我菜大哥。”

方惠已經沒有眼淚了,她懊喪地“哎呀”了兩聲,眼看著就要坐起來。“我這不是拖累人嗎?我缺德了我,我這不是害人家嗎?好好的小夥子,這——這——成離異啦,我是缺德了我。”

老四海趕緊向護士揮手,那意思是快進病房吧。護士從他身邊走過時,老四海小聲囑咐道:“嗎啡,給她來一針嗎啡,讓她鎮靜鎮靜。”小護士竟笑了出來。“你還什麼都懂。”老四海沒心思跟他逗貧嘴,急道:“快去打針吧。”

手術車被推走了,老四海又拉著方竹說:“你今天晚上就在醫院裡陪你媽,有事立刻通知我。”

“她醒了,她肯定要罵我的。”方竹噘著嘴,有點不情願。

老四海嘆息著說:“你就說:是老叔叔太壞了,他就是一騙婚的,缺德的事都是老叔叔乾的。”

方竹撲哧一聲笑了:“你就愛胡說八道,可我媽要是不聽呢?”

“再打一針。”老四海斬釘截鐵。

方竹瞪他一眼,然後緊走兩步,追上了手術車。

老四海望著她們遠去,樓道里竟全是方惠的嘆息聲:“唉,我缺德啦,我是拖累人啊,二十多萬啊,二十多萬呀……”

老四海在原地站了幾分鐘,他真想追上去,趴在方惠耳邊告訴她:我的錢還多著呢。但又擔心方惠不信,最終打消了這個念頭。

老四海一夜也沒接到方竹的電話,估計方惠的情況良好。

早上老四海先去了趟股市,最近股市如一匹脫韁野馬,狂奔不止。僅僅一早晨的功夫就暴漲了三十多點,老四海將前幾天進手的股票全部賣出,然後又買進了一大筆藍籌股。他估計,藍籌股雖然盤大,但股票的價格低,基本面良好,後勁無以倫比。手續辦完了,老四海掐著手指頭算了算,僅僅是一個小時的時間,自己竟然掙了一萬多塊,而且還有後續利潤有待開發。這個買賣比設騙局省事多了,他琢磨著應該再投入些資金,誰說錢不能生錢?我老四海就能讓鈔票們結婚、配種、生育,生出一大群小鈔票來。

他高高興興地跑出去,一頭鑽進網咖,將自己名下的網站全部登出了,把網上的原始檔案也一一刪除掉,老四海的蹤影從網上徹底消失了。其實玩兒網站也是一樣的掙錢,但老四海發現最近網上出現了不少克隆者,這群狗東西自己腦子不好,專門跟風。老四海是完美主義者,不屑與這些人為伍。再說了,既然合法渠道能掙錢,又何必在非法渠道里冒險呢?

接著他找了輛出租,來到那家專門賣黃金的商場,以九千多塊的價格買下了那個小金盆。

金盆到了手,老四海回到家裡。他把金盆端端正正地擺在客廳中央,在金盆中注滿了清水,然後又在陽臺上燒了一柱香。

再之後老四海將十個手指頭勉強地擠進金盆裡,象徵性地涮了涮。指甲裡的泥都被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