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雙繡鞋的式樣與顏色,在江青說來,是十分熟悉的,熟悉得可以不必抬頭,便可測知這雙繡鞋的主人是誰。

他輕輕的道:“蕙,你也來了?”

於是,穿在那雙小巧精緻繡鞋內的雙腳,緩緩移動了,一個憂戚的聲音響起:“青哥,你……你難過嗎?”

江青抬頭,沉靜的望著正向他行來的夏蕙,微微苦笑道:“不!只是這女孩子太令人憐惜了。”

“你同情她嗎?”

“是的,這是一個少女慣有的憂鬱與夢想,直待她另外遇到一個知心青年的時候,她才會忘記,才會覺得以前傻得可笑……”

“青哥,我看這位姑娘,可能不似你說的這麼單純,她雖然初次見你,卻對你一往情深……”

江青輕輕挽著夏蕙香肩,低聲道:“蕙,你也相信那一見鍾情的傻話麼?你不瞭解一個人,不清楚他的性格、品德,便會貿然愛上他?”

夏蕙偎在江青懷裡,柔聲道:“不。但是,我知道有的少女是會如此痴心的。”

江青笑道:“痴得連心悅之人出去洗手也舍不下麼?”

夏蕙“嚶”了一聲,不依道:“別自作多情,我是因為你離開太久,你仇家又多,我怕你給人吃了……哼!好心沒有好報,人家對你這麼關心,卻……”

江青驀然將夏蕙扳了過來,二人面孔相距不及咫尺,夏蕙那如蘭似馨的呼吸,江青卻可以敏感的覺出。

他血液,在剎那間急促循流起來,身軀亦在微微顫抖。

夏蕙羞澀的閉上眼睛,紅潤的雙唇微微嗡動,二人都可以貼切覺出,對方那急促的心房跳動。

於是,江青緩緩俯下臉去,他第一次嚐到了夏蕙柔唇的芬芳。

良久……

江青貪婪的吸允著夏蕙那滑膩的舌尖,在二人到了已幾乎透不過氣來的時候,他才依依不捨的分開。

雲山孤雁粉面酡紅,如飲醇酒,窈窕的身軀已完全癱瘓在江青懷內,胸前急劇起伏,心神盪漾。

江青竭力鎮定心神,始道:“好美啊!蕙,你不恨我太孟浪麼?”

夏蕙睜開雙眸,怯生生的搖頭,道:“哥……只要你願意,只要你別拋棄我,那怕你即刻要我死去……”

江青急忙用嘴唇堵住了夏蕙的話尾,二人又急急的黏合在一起,緊抱著似欲併成一體。

時間,在這奇異而美妙的情景下,無聲無息的逝去……

忽然,遠處響起一陣衣袂飄風之聲,向二人站立的林內急速掠到。

江青急忙與夏蕙分開,面孔有些發熱的注視著林外。

來人未到,一個豪放的嗓音已響起道:“四弟,你怎的方便了這麼久?今天咱們還得趕路哩!”

聲落人現,大旋風白孤已自落下。

他一眼望著雲山孤雁夏蕙,呵呵笑道:“四弟啊!為兄還以為你掉進毛廁裡了,夏姑娘出來尋你,也一去不回,原來二位卻在這裡輕憐蜜愛,呵呵,真是在天願作比翼鳥,在地願為……”

夏蕙粉面嫣紅如霞,不讓他說完,輕啐一口,急急掠身而去。

江青有些尷尬的笑道:“二哥,就憑你這張說書相命的鐵嘴,已可終生受用不盡了,不過,卻也註定了一輩子孤家寡人哩!”

說罷,江青亦長笑掠起。

大旋風白孤望著江青背影吼道:“好哇,你竟敢損起為兄來了,何謂白孤?乾淨清白,孤家寡人是也,老夫一人吃飽,全家不餓,一人上路,即等於全家動程,這有何不好。討個老婆還不是個累贅!”

他一邊吼叫,一邊急忙躍奔趕去。

江青正掠身至竹籬之外,紅面韋陀戰千羽、祝頤與才趕到的雲山孤雁,已在那唐姓老者及滄浪子軒轅石陪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