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個孩子時,他們三兄弟瞪圓了眼睛,一副驚魂不定的樣子。秋水和落霞開心的笑著,彷彿早就料定一般。

月簫溫柔地凝視我,微笑著,眸子裡波光漣漪。我知道,他是高興的。他是個有愛心的善良的人,喜歡孩子,我希望為他生下一個孩子,身體裡流淌我們共同的血。

以為胤禟會極力反對,胤俄和胤禎也不會同意,沒有想到他們三個只是沉默。胤禟的目光從驚痛到哀傷,再到了然,最後是微笑著看向我,輕快地說他要當孩子的乾爹。

胤俄和胤禎微笑著向月簫敬酒,胤禟隨即加入。看情形他們是打算灌醉月簫。秋水和落霞也陪著我小口飲酒,低聲談笑。日子平和而美好。

月簫是個醫術超群的醫者,靜心調養我的身體。同樣,他也是個身體強壯的人,所以我的身子再經過兩個月的調養後如願有了身孕,於是我再次被大家寶貝似的保護起來,每天更是湯藥補膳不停。

月簫每天都傻傻地笑著,都有點不像他了。胤禟、胤俄和胤禎為了爭著當孩子的乾爹幾乎大打出手,只能同意他們三個一起當乾爹。

十個月的時間,不長也不短,我每天在踏月山莊裡溜達,看月簫和胤俄、胤禎舞劍,聽胤禟吹簫,興致來時會撫琴一曲邊彈邊唱。秋水和落霞則甜甜給肚子裡的寶寶讀唐詩宋詞,催眠效果很好,很容便讓我沉睡過去。

懷孕後,我變得比以往更加嗜睡。清醒的時候,在一個人獨處的時候,有時候,會想起遠在京城的胤祥,他如今怎樣?每次想到這裡,便極力阻止自己想下去。我們已經過了不同的生活,走的是不同的路,已經相忘於江湖。

手上的佛珠帶了多年,檀香和蓮花香一直是淡淡的,只是最近香味變得濃烈起來。越接近產期,香味越濃烈。身體裡自帶上那串佛珠便停止的時間沙漏,再次運轉起來。心裡極其不安,表面忍住不動聲色。

雍正六年八月十八,竭盡全力,總算生下孩子。產婆的臉在我眼前晃,她的話我聽不見,緩緩沉睡過去。

再一次,我遇見了無心。我知道這是一個夢,或者是一個幻境。無心在讀經書,仍是那部《金剛經》。安心坐在無心對面,耐心聽他輕聲誦經,眼皮沉重,我睡了過去。

是做夢麼?我居然來到了紫禁城,如今正立在御書房外,康熙與胤祥正在御書房裡說話,康熙的每一句話幾乎刺進我的心裡,多希望這只是一個夢,可我知道不是,因為胤祥就是這樣答應娶了那個側福晉。

康熙最後說,如果胤祥不娶那個側福晉,就必須休了我。胤祥在長久的沉默後輕聲答應,並且保證說是自己自願請旨的。

我知道胤祥是有苦衷的,沒有想到竟是這樣的。我的每一步,想必都在康熙的算計裡吧!如今逝者已逝,我和胤祥就為了這麼一個微不足道的理由漸行漸遠。

場景變換,乾清宮。這次只康熙一個人,他讓李德全賜了一罈‘紅顏’給胤祥,並吩咐他在酒里加點春藥,同時讓兆佳福晉隨身伺候胤祥。

我咬緊嘴唇,聽不下去,狂奔而去。弘曉就是這麼來的吧?胤祥曾經想要解釋,自己卻不曾給他機會。就這樣,我們錯過太多,漸行漸遠。我自負聰明,卻是天底下第一號傻瓜。

嘴裡一甜,眼前一黑,我昏了過去。

睜開眼睛,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胤禟正趴睡在床邊。他的下巴長了些鬍渣,顯得有些放蕩不羈。輕笑出聲,他立即醒過來,眼睛對上我的,立即放出動人的光芒。

他低聲說,懶蟲,你睡了三天了。

輕鬆一口氣,三天,現在還是雍正六年八月,太好了。史冊上記載,怡親王醉心朝政嘔心瀝血,於雍正八年辭世。兩年,以為還有很長的時間互相牽絆糾葛,原來只有兩年。也許我不能改變書冊記載,不過我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