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都會放下手邊的一切來醫院陪舒燦,偶爾也會聽到護士們說想他們,說李念很重情義,對自己的初戀女朋友這樣好,依他的身份,請個人來照顧舒小姐就是了,難為他連餐飯都要講十來個笑話才哄著她吃下去。

“舒小姐的命真好,現在又找到了與自己完全相匹配的骨髓了,她有更長的生命享受這個男人的好了。不過,姐姐,你是不是舒小姐的妹妹啊,你們兩個長得真的好像!”

聽到這些時,她亦淡然著一張臉,從不動容半點,不說是與否。

她已經不再為這個男人黯然神傷了。

她遠遠地看著他們恩愛已然沒有了最初的撕心裂肺。她希望那個女人好好活著,無論她曾經做過什麼,她只希望李念不再為這個女人揪心被這個女人所累。

她衷心地祝福他們。

沈晗的賓士緩緩開過L市的街道,慢慢滑進果品公司破敗的小區。

總是情不自禁地將車開到這裡,也不下車,在這裡一坐就是半天。

他渴望看到她的影子,希望天黑之後她的房間能亮起一盞溫暖的燈光。

這又是一個註定失望的夜。

他一直不知道田小麥在C市忙些什麼,現在想要見到她也越來越難,人也變得患得患失。

他從沒有告訴過田小麥自己是個極沒有安全感的人,他並不像他外表那樣從容淡定,他只是隱忍和寬容,他以為這樣就會換來她的愛。

每個晚上,他總情不自禁地將車開到田小麥的樓下,如果那房間有燈,就算不與她聯絡,他也會覺得安心。如是房間沒有燈,他就剩無盡的失落。

田小麥有一次在電話裡跟他解釋陳皖溪要進貨,總店那邊要人看店。可他找了藉口打電話給陳皖溪,說自己的朋友想要一款澳大利亞的手工羊毛地毯,問她方不方便給自己帶一塊回來,陳皖溪說還要到一段時間去訂貨,但這事一定會放在心上的。

掛了電話,他的心就沒有安定過。田小麥在騙自己,有什麼事讓她要騙自己?隨後又自嘲地笑了起來,除了他,她還會有什麼事需要隱瞞自己?雖然也安慰自己,她騙自己證明她還在意自己,不願傷害自己,可他實在痛苦。

這種痛苦就像一次灼傷,看著火焰一點一點的吞噬自己,卻無能為力。多少次他都想放棄,可是他又不甘心。

田小麥那天醒來後,他很想很想將李念救她的事跟她講講,可是她拉過自己的手,對自己微微一笑,他內心好不容易才樹立起來的堅定立即就冰消瓦解了。有個聲音在暗中告訴自己,不能沒有她!不能沒有她!

也是那天,李念打電話給他說自己要回C市了,讓他好好照顧田小麥。

他沒有在田小麥面前提起過李念,一個是怕讓田小麥不開心,二個是自已自私也不自信,他是個男人,經歷那一場,他怎麼又不知道李念是愛田小麥的,只怕愛得比自己更深更多。

開始他不明白李念為什麼會無聲無息的離開,後來聽說舒燦得了白血病的事,隱約知道李念是為了什麼。對這個男人的嫉妒與欣賞如一正一邪的兩個勢力在暗中較量,嫉妒是因為田小麥內心真正愛的人是他,欣賞是他永遠知道自己應該做什麼。舊愛新歡,孰重孰輕,他懂得拿捏。越是這樣,他越嫉妒,李念太過完美,田小麥又怎麼會放得下他?

困擾與惶恐令他內心失衡,他失去了等待與被動的耐力,不得不在這漆黑的深夜撥通了田小麥的電話,電話響了很久田小麥才接。

“怎麼這麼晚了還打電話過來?”田小麥的聲音輕柔溫和,沒有慍意。

“想你嘛——”

“呵呵——”

“剛剛不會是睡著了吧?”

“沒呢。”

他很期待她能解釋一下剛剛在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