穴,韓濁宜被迫連連閃避,殷遲便藉此cāo控韓濁宜的進退。韓濁宜無論如何挪動,雙肩與頭頂總是殷遲現成的高蹺。

殷遲邊鬥邊叫:「你馮門主說你打不過我,叫我手下留情。」姜垣怒道:「你放甚麼屁?」殷遲道:「你自己去和她對質。她說這話,便在不到一個時辰之前――」一矮身,跪於韓濁宜肩上,在姜垣鼻尖上劃了一道血痕。自己右腹部卻給姜垣長劍所乘,刺進數分之深。姜垣一招得手,仰頭避開殷遲轉刺雙目的一劍,長劍挑他咽喉。殷遲急忙躍起,胸腹間又讓劃開一個口子。

傷口不算太深,但兩名畫水劍術練到勢均力敵之人對陣,下手便是如此險惡,劍鋒從不離對方要害。他身上接連見血,忽爾激動,尋思不知背脊上遭韓濁宜種下何種毒藥?他肉中埋了一枚彎月鋼鏢,一路忍痛奔逃,此時那鋼鏢似乎正在牽制他的肌肉。他心中慌了,只盼求勝,再不計及後果,叫道:「你去對質!馮門主對我說那話時,是在她床上,跟我躺在一塊兒!」

姜垣瞠目大怒。兩人手上不停急鬥,姜垣罵道:「你再說一句,我當場剮了你!」殷遲道:「你問她去。問問你天留門主,沒rì沒夜地在跟我幹些甚麼好事。」見姜垣劍勢果然略見散亂,不由欣喜。姜垣原是高手,但殷遲突然揭出這等本門的羞恥事來,雖不知真假,又豈是容忍得下?出劍已有些衝動,章法便失,喝道:「小雜種,住嘴!」

姜垣狂怒下亂罵,這一聲「小雜種」卻最犯殷遲之忌。他畢生以出身自傲,聽姜垣罵出這一句,陡然側身,右臂急掃,書架上一排書簡向姜垣打去。姜垣收手不及,書簡應手削斷,那數卷畫水劍譜便四散了。他一驚之下,殷遲已和身撲進他懷中,短劍戳入他胸口,劍刃一轉,在他胸口狠狠剜了一洞,拔劍倒縱而出。

殷遲這一劍盛怒拚命,雖然大勝,憤激之下卻是刺偏了,這一劍並未正中姜垣心臟。然姜垣胸腔壁與肺葉已然重傷,立時氣喘咳嗽,搖搖晃晃地坐倒在地,鮮血從肋間大洞中一股一股冒了出來。

殷遲劍尖早又指在韓濁宜頸中,扛起木箱,猶自怒得渾身發抖,冷哼道:「倒不知天留門主這樣招引男人,將來會不會生出如假包換的雜種?你去問啊!是不是她自己引誘我?這等美談,我到江湖之上,見一人便要說一次。」雖見姜垣傷勢致命,也難感快意。正要趨前補上幾劍,讓姜垣死得更痛苦些,忽見他沾滿鮮血的一隻手在地下不知掀著甚麼,劇痛虛弱之下,那手頗為慌亂。

殷遲喝問:「你幹甚麼。。。」二人中間的劍室地板已裂出一個大縫,一股藥氣混著甜香冒了出來。姜垣咬緊牙關,手足並用地便往那大縫爬去。

殷遲心念一動:「劍室之下,便是藥房。不可耽擱。」一腳將姜垣踹到一旁,拉過韓濁宜,雙足在地板上力蹬,噹的一聲,那地板原來是塊鐵板。方才劇鬥時並不覺得,此時因機關觸動,揭開地板一縫,踩踏時才發出金屬聲響。但聽姜垣在劍室一角微弱呼道:「小雜種,你站――」殷遲與韓濁宜已雙雙墮下,在姜垣面前消失於劍室之中。

殷遲全不知底下將是何等光景,念頭還來不及轉,二人摔在了一張大網之上,又反彈而起。

殷遲舞劍護身,低頭一看,原來距離地面尚有七八尺,這大網是結在空中,四角縛於藥房四壁山石之上。室中無人,想來老秦正在斷霞池畔。大網下方一座藍印印的藥爐,位在此室正中,藥爐卻無甚異狀,只偶爾傳出低聲咕咚悶響,與之前所聞的巨響相差甚大。

殷遲在韓濁宜小腹上踢了一腳,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