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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找到了幾味草藥,長在汙澤畔,採著了,也弄汙了衣物,便來此清洗。”她走到白煦身邊,解釋自己袒裸上身的原因。
她之所以全無驚色,是不是因為他像是父親,而不是她所認知的“男人”?
這個問題突兀地浮上心口。白煦止住自己不該有的心思,口氣卻顯得嚴肅了。
“雖然這山中幾乎不見人煙,但你一個女孩兒,真的不該在光天化日之下赤身露體。若是遭人瞧見了,清白不就毀了嗎?”
“若有人瞧見,他也不會有機會四處去說。”因為,她會殺了偷窺者。
白煦心情益加沉重,雙手輕搭上她肩:“你不能有這種想法,赤身露體便是你不該。倘若他人撞見了,也不能頓起殺意。我們必須先從自己做好,才能要求別人,不是嗎?”
“盼融無意令師父困擾。”然而,她的世界中已然成型的慣用法則,是無法與白煦溝通的。
除了在意境居過著遁世的生活之外,他們師徒各自面對的江湖經驗是截然不同的。白煦不會知道她甫出道時遇過多少登徒子,住在客棧時,曾有多少不肖之徒想藉由春藥迷藥強佔她身子;她不是一開始便養成以殺止殺個性的,多少的悶虧與教訓讓她確立了狠絕無情的原則。白煦所教養的“寬容”她不是不曾實行過,但卻總是留下後患,置她瀕臨死地。
有些人永遠不必寬容;而她的心,也一年比一年冷硬,已不知手下留情為何物。這些白煦無法體會,因為,他的世界充滿了祥和。
“我多希望瞭解你心中的想法,但大多時候你都沉默不語。一雙眼盈滿疏離,卻什麼都不肯說,我這個師父做得多麼失敗。”將她摟入懷,無助地想抹去她身上的冰寒與滄桑。也許,在給予溫暖的同時,他也安了自己的心。
她緊緊圈住他的腰,不知道這樣的時日還能維持多久……也許到了開陽之後,她已不能這麼抱他了,他……說過他有未婚妻的。
那代表……將會有一個女人名正言順地得到這片溫暖、宣告所有權,並且有權利不讓其他女人來共享。
“去開陽……會有一場婚禮嗎?”
他微怔了會,才明白她問的或許是他與未婚妻的事。
“也許吧!”十年未歸,不知情勢如何,也不急著去思考。此刻,他只想好好摟著她,在他能盡一分心意的時候。
開陽的追風山莊歷代經營米糧而致富,數十年來又因政治安定而拓展往飯館事業,穩健的經營方針造就了今日殷實的成果。雖不能稱首富,但風評一向是很好的;再加上與江湖人物有所往來,即使追風山莊不以武功見長,但其他宵小仍不敢放肆,做一些妨礙之事。尤其近幾年來,冰葉女俠的傳奇成為全江湖人注目的大事。傳說中她敬白煦如父,以師徒身分稱之;而白煦正是追風山莊的二少爺,一些地方惡霸可不會輕易砸人家的場子,惹來自己死於非命。
誰都知道冰葉嫉惡如仇到手下從不留情。
地頭蛇習慣向地方當戶索取保安費,以換取不騷擾的保證,但追風山莊數十年來並無此困擾,也可以說白家歷代傳人皆手腕靈活,懂得處處交友,絕不結怨的原則;即使面對地頭蛇,也是不卑不亢的姿態,不招惹,偶爾自動給些好處,自然無災無恙地安身立命於開陽,成為地方仕紳人民眼中的好鄰居。
白家第五代傳承者即是白熙,現年三十歲,與其父相同娶了一妻一妾。富賈人家的姻緣向來充為互利的手段,理所當然,他十八歲時娶進的元配全然是媒灼之言,身家足以相配之外,也成功地促使兩戶人家在商業上合作無間。至於娶妾,便不會有所限制了,他可以任意娶進自己真正心儀的女子;也之所以在七年前,他娶進了青梅竹馬,並且已為他生下兩女一子的奶孃之女。妾的長女比元配的長子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