監視葉盼融一行人的男子,正簡略地報告給楚狂人知曉。

“虎嘯廳”內,除了楚狂人與那名報告者外,還有一名美色媚絕的成熟女子坐在首座左側,神色既冷又媚,注視著自己手上玉觸的面孔,彷佛全然不視其他人在談論些什麼。

楚狂人淡問:“那白煦,當真武功全無?”

“盜匪攻擊他時,他能閃,並不出手,隨後追來的那四人沒讓他有機會出手。”所以仍不明白白煦是否會武功。

隱怒的神色一閃而逝,他笑得極冷:“壞事的傢伙,想逞英雄博冰葉一笑嗎?”

“男人向來這麼做。”豔色姝女微笑應了一句,點出數日前大堡主也曾有類似的行為。

而她的嘲弄,換來不輕不重的一巴掌以示懲戒。

楚狂人動也沒動,以掌凝氣,微一揮過,掌風便凌厲結實地掃向豔姝左頰,一縷與胭脂相同顏色的液體緩緩由唇中流出。

他神色未變,她亦未變,除了她的豔容浮上青紫外,什麼都沒有變。

“我不是叫你來此嘲弄我的,怎麼此刻還不明白?”他聲音滑膩若絲,口氣像是寵溺著不乖小丫頭似的。

豔姝深吸一口氣,力持平穩神色地看他:“不知堡主有何吩咐?”

“想辦法接近白煦。我們暗中盯著他們總不是辦法,冰葉必然會發現。接近他、探他的底,別讓他們師徒太過接近,我相信‘秘媚’傳人不會議本座失望的對吧?紫姬?”

她眼波未動,靜靜地點頭:“是的,堡主。”

從未見過楚狂人會為一名女子費心思,而他向來的手段不是直接毀滅,便是瞬間掠奪,幾曾去千方百計的迂迴?但,這並不是她必須思考的事,楚狂人只想要冰葉,而她的任務是白煦。

抬眼與他的目光對上,總是永遠會訝異著,這樣偏狂激憤的男子,為何會有一雙無害的笑眼?當他殘酷地將人肢解時,蘊著的笑意竟不是猙獰,而是一貫的溫雅若水;彷若殺人之於他一如欣賞好山好水,都是美妙的享受。

這樣的男人,才真正教人徹骨生寒吧!

不由自主地輕顫,終教她冰冷的表相動容了些許。

楚狂人看了,只縱聲大笑。

他只肯定一件事——趙紫姬的冰冷麵具,比起那天生冰顏的葉盼融,是差上一大截的。

真正的冰樣玉貌,一斧劈碎,才會得到真正的快意吧!畢竟他已無聊太久了,總要有些事來讓他消遣消遣才行啊!

他要定了葉盼融!

第五章

那幾個人昨日起便不曾出現了。

葉盼融凝神閉目,將耳力擴張到極限地搜尋方圓數十丈內的波動,再一次確定沒人之後,她才收攝內力,吁了口氣。

在與師父同行的期間,她戒殺;而在處世原則上,她對於偷摸行為的容忍一向很大,除非暗處的人現身對她挑釁,或施展一些小人招數,否則她向來視若無睹。

但此刻與師父同行,她不希望有什麼意外產生,因此會特別注意周遭的動靜。她並不會去追究這數日來潛伏在一邊監視她的人是何方人馬、有何企圖,依她凡事不畏不閃的態度,來者何人已沒有差別。不過這種情況一旦出現,只代表著“麻煩”即將來臨。

最近她惹過什麼人嗎?除了手誅了屈陘那廝,倒也沒其它怨恨可以招來;而那個淫賊,正是狂人堡的首領之一。如果要報仇,大抵也該派人追來了,那一盤散沙似的亡命之徒,能出什麼菁英?

不管是誰,手刃了絕不必感到愧疚。

些微的腳步聲輕盈地移來,在三丈外,她便已起身看過去,也看到了玉婉兒俏麗的笑臉,純真無垢的神情由美好安康的家世而來。不能說是不知世間愁,卻是沒真正遇著悲苦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