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又問道:“你是跟誰的?”

“我是我爸舉薦的少年隊,有寶可夢也不能算正式成員,比完賽才能選大哥跟。”

“那你有兄弟姐妹麼?”

“……有個,姐姐。”大塚低著頭。

“原來如此,你已經是家裡的頂樑柱了啊。”他忽然明白了大塚為什麼服軟的那麼快,本以為是性格極度懦弱,欺軟怕硬。

像之前說跪就跪了,半點不帶猶豫的。結果是個認清現實,被生活壓垮脊樑的傢伙。

又一個被汙泥大染缸染成了黑色的可憐、可恨之人。

倒是值得稍微拉攏一下。

柏木敲了敲桌面,引得大塚抬起頭,“既然你的處境堪稱無路可退了,為什麼要來招惹我呢?釋放壓力?”

部分被生活重壓到喘不過氣的人,容易產生點小癖好,像網上亂罵人、給人添麻煩、甚至專門打快遞、外賣的差評乃至偷東西之類的,類似解壓方式。

一般人難以理解。

黃鐵鎮這種地方,欺凌弱小看他們痛苦的表情就是個不錯的選擇。

大塚:“……”

他說不出理由,因為這種行為在這裡很常見,很普遍,就像吃飯喝水一樣不需要原因。

但隱隱的,被柏木這麼一說,他也有種這樣做不對的感覺。

“……算了,我也不是想詰問你什麼,畢竟環境對你產生了很大的影響。不靠書籍或別的手段來獲取各種知識,你就只能透過模仿周圍人來判斷對錯,思維隨之固定。”

柏木吃完了最後一口飯,“你和我的世界都太小了,希望咱們有一天能衝破黃鐵鎮的束縛,擦亮眼睛看一看真正的世界吧。”

他站起身向外走去。

大塚一驚,連忙問道:“你去哪裡?”

“接寶可夢,然後想辦法上學。”

“上學……”

男孩怔怔地站在原地,一時間表情複雜莫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