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被他揭穿時,那張倔強的小臉上流露的慌亂和無措,讓他心疼又氣惱。

心疼她的傻,氣她接近他的目的是為了另外一個男人。

——我愛你呀,顧叔。

每一次聽她這樣說,心裡總是忍不住滋生一股陌生的情緒。

他不是懷疑她對他的感情,只是因為對他缺乏完全的信任,所以那份感情才顯得脆弱而不堪一擊,一旦兩人之間發生點什麼,她的立場就會搖擺。

那日聽烙軒在電話裡講起她因高燒又哭又鬧的說夢話,每一句都是有關他的事,那一刻真有種想即刻回到她身邊的念頭。

可最終沒有。

有得有失,只看能不能堅持。

*

一覺睡到凌晨五點多,念桐才昏昏沉醒來。

還未睜開眼,身體被禁錮的感覺已經傳遞到大腦。

她這是怎麼了?

皺眉動了動,腰上的禁錮又緊了緊,這熟悉的互動讓她心頭一驚,猛然睜開眼,頓時雙眸瞪得大大的,一副被雷擊的樣子。

“早啊,桐桐。”懷裡的人兒一動便醒來的顧筠堯開口和她招呼,因為剛醒來的緣故,聲音磁性迷人得不像話,讓人聞之臉紅心跳。

念桐點頭,傻氣道,“早。”

怎麼回事?

消失了近一個月的男人怎麼會突然出現在她的床上?

她眨眨眼,眼角餘光瞥到一片刺目的白,猛然想起這是醫院。

那麼,他是夢遊來到醫院爬上她的床的?

“我確定我昨晚來的時候很清醒,沒有睡著。”像是猜到她在想什麼,顧筠堯開口給她解惑,“你大哥打了電話給我,所以我才過來的。”

聽他這麼說,那些暫時忘卻的記憶再次傾入腦海,一幕幕都是傷人痛苦的畫面,每晃過一幕臉色都白一分。

她僵著身子微仰頭望著頭頂那張多日不見的俊顏,思念如潮翻湧漫過胸口,眼眶隨即一紅,眼裡頓時一片酸熱。

心情很激動。

好想抱著他傾訴分別這些日子對他的思念。

好想哭鬧著對他撒嬌埋怨他為什麼這麼久不和她聯絡,是不是不要她了。

好想把心裡的委屈和難受統統發洩出來,讓他安慰自己。

可是再多的好想她都沒付諸行動,只是靜靜凝望著他,而視野越來越模糊。

“你如果還要哭,我不保證被醫生看到會不會再給你來一針,又讓你睡上七八個小時。”

顧筠堯稍稍抬了抬上半身,傾過身子從床頭櫃上的紙盒裡抽出兩張紙替她擦拭臉上的淚水。

“來一針?”念桐一時沒意會他的意思。

“沒什麼,還要不要睡?”

念桐搖頭。

“那我們回家吧。”顧筠堯鬆開環住她身子的手,下床拿過外套穿上。

“回家?”念桐呆了呆。

他不生她的氣了?

——你愛的是我的人愛是我的身體。

——如果有需要,歡迎下次光臨。

那日他冷漠且傷人的話語還記憶猶新。

接著又是將近一個月的玩失蹤,對她不聞不問。

可是這次卻一整晚在醫院陪著她,而且還要接她回家?

怎麼突然轉變這麼大?

“你的行李在慕家?”顧筠堯在病房沒看到她的行李,於是問。

念桐搖頭,說出一個酒店的名字。

“你回A市不是先回家,而是去住酒店?”顧筠堯眉挑了挑,又道,“我先送你回家,再過去酒店拿你的行李。”

“你沒力氣吧?我抱你去車上。”說著彎身作勢要來抱,念桐連忙捉住他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