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回家。”陳豪加重了語氣。

“我就要去看海,你不帶我去我就自己去。”蘇洛洛鬧起了脾氣。

一陣毫無營養的激辯,你來我往,最後陳豪敗了,只得先打著了車子,去帶著看夜幕中的海。

“為什麼非要看晚上的海?白天不行麼?”陳豪皺眉開著車子道。

“當然不行。白天太明亮了,把所有的一切都那麼清楚地呈現在眼野中,甚至清晰得不知道什麼是真的,什麼是假的,就比如虛無飄渺的海市蜃樓。而夜晚,才是去掉了一切以讓你看清楚的名義的偽裝,虛偽的一切也累了,去睡覺了,所以,這個時候的海才能品出真正的味道來。”蘇洛洛從麥兜小豬的脊背里居然掏出了一袋零食來,撕開來,邊吃著邊含含糊糊地道。那小豬居然是一個小包包,這倒是陳豪事先沒有想到的。

“你這句話好像有所指?”陳豪皺眉問道。

“你想多了。事實上,夜晚沒有人打擾,才能把一切看得真切,並且,有了黑色做底色,海才漂亮。儘管看不清楚,卻能感知得到,那是一種多美妙的感覺?有時候,看不到卻存在的感覺要比看到卻體會不到的感覺要美妙且真實得多,不是這樣麼?”蘇洛洛遞給他一片薯片,陳豪搖了搖頭,她自己塞進嘴裡去,格格吱吱地嚼吃著道。

“你這番理論哪裡來的?是不是學藝術的人都是這樣的思維方式?”陳豪弄不懂小姑娘的心思,不過他覺得蘇洛洛說的其實不無道理。

“也不是啦,就是我自己胡思亂想的。”蘇洛洛搖了搖頭道。

“你很有藝術家的天份。”陳豪由衷地讚道。

“或許,我也這樣覺得。”蘇洛洛一陣猛點頭,毫不謙虛。

海濱大道,並不是沿海建成的。早年春明市為了加強人文景觀,挖了一條人工渠,將海水引入了春明市內,海水將春明市一分為二,又繞回了海中,讓市民在市裡就可以領略到海的風彩,所以,沿著這條海道,春明市修建了觀光旅遊線路,也就是濱海大道了。

夜風中,坐著車子,蘇洛洛開啟了車窗,任由寒凜凜的風吹進了脖子,撩起了秀髮,儘管凍得起了滿脖子的雞皮疙瘩,卻是毫不在乎,只是扒著車窗,靜靜地望著那條是海又不是海的海道,怔然出神。

陳豪也不說話,只是將車速降下來,穩定在四十公里左右,緩緩地行駛在路旁,既然她想看,就讓她看個夠吧,或許,不久的以後,兩個人這樣靜靜地在夜幕下看海的日子並不多了。

繞著海濱大道,轉了一圈兒又一圈兒,也不知道轉了多久,是一個小時,還是兩個小時,兩個人始終都沒有說話,只是這樣默默地相守著,一個看海,一個在看看海的人,雖然默守無言,卻有心有靈犀!

“我餓了。”也不知道在海濱大道上轉了多少圈兒,蘇洛洛才縮回了頭來,關上了車窗,靠在座椅上,呵著小手,轉頭望著陳豪。

“那我送你回家。”陳豪看著她凍得有些發白的小臉,長吁口氣道,莫名地有些心疼。

“我不,我想吃東西。”蘇洛洛一陣猛搖頭。

“你不回家,家裡人會惦念你的。”陳豪勸道。

“惦念我?呵呵,呵呵,呵呵呵呵……”蘇洛洛發出了一陣奇怪的笑聲。

“你這樣笑是什麼意思?”陳豪皺起了眉頭。

“你不記得我剛才說過的話麼?有些時候,有些你親近的人,會借關心你的名義控制你的一切,我不想要這樣的生活。”蘇洛洛吸了吸鼻子,眼裡就閃掠過一絲幽怨。

“有人關心和控制總比沒有人關心的好,你別身在福中不知福。”陳豪搖搖頭道,有一種飽漢子不知餓漢子飢的酸楚感。

“那如果你媽媽逼著你跟一個不喜歡的人訂婚呢?美其名曰一切都是為